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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放心,有事我担下了。”丛杰说完,把一枚沉甸甸的银子丢给船家。

  有他的保证,船家不再有异议,解开绳子,收拾东西便出发了。

  温喜绫向船家借来钓竿,在船尾自得其乐的钓起鱼来,她在翠湖长大,对于湖边许多事物耳熟能详,一路上更与倚水为生的船家相谈甚欢。

  原本还怕她耐不住无聊会闹脾气的丛杰反而接不上话,被晾在一旁不知要做什么才好。

  乎缓的水流、层层叠叠相似的山景、成群飞掠的鸟与偶尔跃出水面的大鱼,宽阔的江面极尽远望,除了水仍是水山系艘同他们一般载客的小船前前后后航行着,此外再无其它,丛杰瞧得闷了,干脆进舱睡觉。

  这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四周视线一片昏暗,温度也降了,狭小的船舱,丛杰远处伸展,以致全身酸痛,出了舱还差点撞上温喜绫。

  她手上拿着一串烤鱼,应该是聊到有趣的事,与船家笑得畅快。

  “大虫大虫吃鱼哟!”

  平日任她怎么乱喊都无妨的,但此时此刻,那两个字却让他无端冒火。

  怎么说他在船东的眼里也算个“爷儿”,被她这样毫无礼貌的喊成大虫,他颜面何在?

  “我有名有姓。”他没好气的说。

  她没理他的抗议,递了串鱼过来。

  “多烤的,你吃不吃?”

  “多的才给我!”他冷哼,接过来咬了一口。

  “可不是?当然得是我吃不下才给你啊。”她说理直气壮。

  “吃饱了!我要休息了喔,大虫你别吵我。”

  他咬着那串鱼,无言的坐了下来。

  白日里还能偶尔见到同他们一般的小客舟,此刻却都不见了,整片水域像是覆上团黑厚毯子,又像油墨一般的浓稠,天空不见同颗星子,系在他头上的一点渔火,便是这世上仅存的一眯光亮了。

  “丛爷儿打哪儿结识小哥儿这号人物,可真有意思。”船家把小船固定方向,打亮火石点起灯笼。

  “我在这儿河上载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烤鱼给我吃的客人。”

  鱼肉在嘴里梗着一会儿才吞下去,丛杰突然无言。

  “你说水贼猖獗的地方到了吗?”

  “就快要通过了。”船家松下一口气。

  “这一段水流缓,得花点时间。只要过前面那座山,就安全了。托丛爷的福,我们运气好,没遇上他们。”

  “嗯。”丛杰走去船尾翘首看着远处,难免有些失望。他其实还满想会会传言中的水上恶盗。

  夜色更深,两侧山谷间不时刮来飕飕冷风,呼呼作响,就着灯火往上看,实在看不出山上那些狰狞的黑影究是参天巨树还是奇石盘柱,虫声野兽呼啸不时交错,丛杰细看了一会,觉得并无异状,才又合眼休息。

  直到那个细碎声音忽地响起,他警戒的睁开眼。

  声音似有若无,忽轻忽重,丛杰起身侧耳细听,风声、水声、虫声,还有分辨不出是狼还是猿猴的嗥叫,但这些都不及那个细碎声音来得如影随形。

  船东倚着舵打盹,丛杰讶异这诡异的声音居然没有惊扰到他。

  丛杰起身,舟下江水深不见底,眼前不清的视线,加上这让人静不下心的怪声音不知打哪儿来,要真有强盗来袭,他根本没有筹码可以与之对抗。

  而那个男人婆在船舱里几个时辰了,不知她是否睡得安稳?

  丛杰探头进船舱,看到温喜绫,半晌无法言语。

  脸色却是越来越铁青。

  “妈的!”他冒出一句诅咒。

  这男人婆!站无站相,坐没坐姿,出口成脏,嗜吃如命,胃大如牛,暴躁冲动,竟连打呼声都能吓死人!

  把这些形容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很残忍的,可这真的不能怪他,他一介粗俗,文采不好,根本想不出更贴切的词。

  如果时光倒流十年,依他当年强烈的好奇心及冲动的性格,肯定会剥光她的衣服——验明正身。

  因为,哪有女人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说,根本没有女人是这个样子的。就他的记忆所及,曾栽在他手里的一名女盗匪,虽是虎背熊腰,但就逮时脸上仍有一抹胭脂,哪像这个温喜绫?

  一样东西重击她头上,好梦正酣的温喜绫睁开眼。

  “哪个王八羔子打我?”揉着额头,她怒吼。

  船家被她的叫骂声给吓醒,挤进来视察情况。

  “没事,忙你的。”丛杰摆摆手。

  “嗯。”船家揉揉眼,回船头继续方才的好梦。

  “船上就三个人,你就不能安静些,吵死人了!”丛杰厌恶的说。

  “睡就睡了,哪有什么安不安静?”温喜绫抚着仍隐隐作痛额头,气呼呼的应回去:“死大虫!你睡觉就很安静吗?”

  “至少没像你这样吵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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