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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不把信给丢了,娘还可以想想,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她叹了口气。

  “会做这种不正经的事,能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少爷!”唐芙咬牙骂道。“真有情意,何必这么鬼鬼祟祟!再说,什么镯子不好给,竟给个雕白虎的,这不是存心咒咱们家吗?难道您忘了,去年替爹办法事的林道长不是才说,咱们家今年流年不利,会犯上白虎星?这会儿又平白飞来这么只镯子,难道娘不担心?”

  经过女儿的一番穿凿附会、加油添醋,一直很镇定的唐夫人也乱了阵脚。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自然是丢了算数。”唐芙冷冷的说。“难不成娘还嫌咱们家被善堂那个扫把星败得不够?娘别忘了,她也肖虎,可就是她,一进门就克死了爹。”

  提到骆泉净,唐夫人心情也变得糟了,女儿在一旁加油添醋,她更是一早的好心情全蒙上了阴影。

  “我怎么会忘。”唐夫人脸色一沉,拿起镯子时,口气又有一丝犹豫。

  “不过……这镯子值不少钱,平白扔了,岂不可惜?”她轻轻细抚着镯子,眼神是贪婪的。

  “女儿呀,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别跟银子过下去。”

  唐芙在一旁坐下,闷闷不乐的望着母亲把玩着这只男人的镯子,久久,她突然心生一计。

  “娘……。”

  “什么事?”她抬起头,看见女儿眼里闪着怪异的光芒。

  “倒不如就趁这时候,把那扫把星给撵了出去,省得看了她就着恼。”

  “什么意思?”唐夫人放下镯子,狐疑的问。

  唐芙起身,在母亲耳边轻语,神色有一丝阴恻。

  “这样做……好吗?”她犹豫的望着女儿。

  “怎么不好!赶走那只白虎托生的扫帚星,对咱们家才是大好呢。”唐芙强调。

  蹑手蹑足的回到柴房。这一晚,骆泉净连饭都舍弃了,她小心翼翼的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样小心而不舍。

  透过暮色里那一点点微亮的光线,她喜孜孜的摊开那被人揉成一团的信笺,一次次压平,又小心抚弄着那信笺尾端。

  “真漂亮。”她喃喃的赞叹着。

  “这花儿多么美丽呀。”

  这张被大力揉坏的信笺中央已有些微的撕裂破损,但笺边写信者信笔所绘的几枝莲花仍完好如初,栩栩如生的展现在她面前。

  大字不识一个的她并不知道那些横撇竖勾方块字所代表的意义。除了唐哲的书房,她从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字。不过,书房那儿,早在成亲的第二天便成她的禁区。

  今天在中庭花园里打扫的时候,无意之中捡起了这团纸,没想一展开却是个惊喜。这样意外的喜悦,在她简单的生活里却是屈指可数。

  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的笑容,是八人大轿抬她进唐家时那种虚荣;披着喜服,听着外头震天价响的鞭炮声,不时捏着颈上腕上唐家寄陪的首饰,她的惊喜盖去心里的忐忑不安。

  在善堂,她只是个无依无亲的孤女,一颗圆润的珍珠都能教她咋舌,何况是这样热闹隆重的排场,那可是贫穷人家打拼三世也得不来的婚礼。

  这个夜晚,反常的没有愁苦和失落伴她入眠,捡到那笺信纸,仿佛也捡到她失去一部分的快乐;她几乎要相信,属于她生命里的某些契机,也跟着这信笺的小小莲花扭开了。

  直到第二日,她在柴房里被唐夫人恶狠狠的拎醒,并拖了出去。她才明白,那契机并下是快乐,而是一连串更真实的磨难。

  慕容府。

  叶飞迈开脚步,在偌大的院子奔跑,企图以最快的速度冲去慕容轩所住的别庄。

  “公子爷!”他喊道,声音喘息。

  慕容轩两手推出,从容的吐息,身子沉着摆动完太极最后一个招式,才慢慢的回头。

  “两天前公子爷要叶飞送去的信,出事了!”一直忍到将手盆和绞干的绢子递给他擦汗后,叶飞也顺了呼吸,才语带焦急的开口。

  “出事?”慕容轩停手。“什么事?”

  “唐老夫人揪着她媳妇,一状告去了衙门。”

  慕容轩擦脸的手停住了,再出声时,语气变得很严厉:“说清楚。”

  “唐老夫人状告媳妇,说她与人私通,偷唐家的东西要和奸夫逃跑。”

  “证据呢?告状得要有凭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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