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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二楼的房间是洋房,有装锁,除非你愿意打份备份钥匙给我,不然我想实行阴谋的话只能撞门了。”上官皞另有意图的目光看得练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小小的冷颤。

  “那就好。”她哼的一声,心中悄悄计画要在门上多装一道锁。

  “决定了的话,明天就准备搬家吧。”站在楼梯口,上官皞朝她伸出手。

  “好!”练雪小步跑向前去,将自己的手叠上他温暖的大掌。

  如此贴心的礼物,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紧接著的几天,两人都因为搬家的事忙得昏天暗地。

  为了省钱,练雪和上官皞靠著从同学那里借来的车子,一趟一趟亲自把东西从原来的公寓载到新住所,每天从早到晚就是搬东西拆东西,累得两人晚上一沾枕就立刻睡著。

  忙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总算一切底定。

  浴室里,练雪将身体泡在充满玫瑰香味的泡泡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来到日本这么久,总算可以过有浴缸的生活了。

  日本人虽然有泡澡的习惯,但一般租给学生的小套房却很少有浴缸,有时甚至连冲澡间都没有。初来日本的第一年,为了省下奖学金,练雪就是住在只有淋浴间的套房。

  “你已经泡了一个小时了,小心昏倒在浴缸里。”

  悦耳的男中音突兀地响起,吓得练雪连忙睁开眼,瞌睡虫瞬间全部跑光光。

  “你……你怎么会上来?!”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应该在楼下整理房间的人。

  “我整理好了,顺便上来看看你这里的情况。”他耸了耸肩,眼睛一直往浴缸里看去。

  白色的泡泡虽然遮住大部分的视野,但仍依稀可见躯体的曲线。

  “你……你还看!快点出去啦!”上官皞的眼神让练雪有了危机意识,她连忙将身体全部沉入水中,只留一颗头跟他大眼瞪小眼。

  “可惜。”没想到他竟叹口气,还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

  “喂!你别太过分了!”练雪虽然愤怒,却也莫可奈何。

  总不能叫她跳出浴缸赏他锅贴吧?

  这样一来,不就正好称了奸人的意吗?

  练雪发现,分别五年,上官皞最大的转变就是变得多话。或许是跟职业有关,他说话的技巧也好了许多。

  虽然这是件好事,但练雪就是觉得不高兴。

  话变多就罢了,偏偏上官皞喜欢找她说话,实在让她烦不胜烦!

  深深地看了浴缸里的人儿一眼后,上官皞总算是移动脚步往外走去。可是才刚踏出浴室没几步,他又突然把头探回——

  “对了,我比较喜欢薰衣草的味道。”

  “谁理你啊!”

  一只木制水勺从里面飞出,扫过上官皞发际,咚一声撞上墙壁。

  听著他逐渐走远的笑声,缩在浴缸里的练雪脸红到快著火了。

  这只大色狼!他以为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吗?

  哪个好心人,记得提醒她去买个锁回来装在浴室里!

  像是要补足一年来无法泡澡的遗憾,练雪在浴室里又磨踏了三十分钟后,才满足地换上居家服,走下楼梯来到厨房。

  “我肚子饿了。”上官皞坐在餐桌前,充满期待地看著她。

  “想吃自己煮。”练雪经过他,走到冰箱前拿出果汁。

  “你没听过。君子远庖厨。吗?”

  “你!”倒果汁的手一顿,练雪回头瞪了那个只会动嘴巴的男人一眼。

  今天她总算是认清了上官皞的个性。

  这男人,结婚后肯定是沙猪主义的忠实会员。

  “同学,你高中没毕业吗?”她啜了口清凉的果汁,平缓怒气。“孟子的真正用意是要君子仁民爱物,如果你真的想学孟子的君子远庖厨,就应该去吃素。”

  话说完,练雪把流理台上的青菜丢到上官皞面前,抬高下巴瞪著他。

  算他输了。上官皞搔了搔额头,表情是少见的烦恼模样。

  “我……想吃你亲手煮的东西。”这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免谈。”练雪难得态度强硬。

  “你煮饭,我洗碗。”

  “不要。”

  “那……你负责煮东西就好,其它的事我来做。”

  “这……”听起来很划算。

  犹豫了下,练雪总算点头答应。“好吧。”

  “谢谢你!”上官皞抱起她转了一圈,然后兴匆匆地站到瓦斯炉前,用眼神催促著她。

  拿起平底锅递给他,练雪原想叫上官皞帮忙烧水烫青菜,蓦地,多年前在自家发生过的“火烧厨房事件”闪过脑海,她连忙抢回平底锅,改让他拿菜刀。

  切菜总没问题吧?

  如果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那她可要考虑把他三振出局了。

  一阵忙碌后,餐桌上出现了简单的三菜一汤。

  将装著热腾腾白饭的碗放到练雪面前,上官皞说了声开动后,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在白饭一碗又一碗的陪伴下,四道菜没多久就见底了。

  依照先前的协议,饭后上官皞自动自发的收拾桌子,连煮饭时用过的锅碗瓢盆也一并清洗,练雪则坐在位子上悠闲地享用饭后水果。

  第一次煮饭煮得这么轻松!虽然很不习惯,但感觉还满不错的。她一边啃著苹果,一边看著上官皞忙碌的背影。

  坦白讲,若不是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光凭大学时代的印象,她根本就想像不出上官皞是这么体贴的男人;除去个性奸险又太精明这几个缺点,他简直就是好男人的代表。

  “只可惜大奸诈了……”

  练雪的喃喃自语,引起上官皞的注意。

  “奸诈也是看人用的。”他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

  若不奸诈一点,如何抓得住老是喜欢躲藏的她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的奸险全是冲著她来的?练雪眯起眼,慢慢酝酿著杀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个白色物体敲上她的头。

  “这是什么?”拿起上官皞丢过来的东西,练雪不解地歪著头。“信?”

  “有人托我转交给你。”

  “谁?”练雪好奇地翻转信封。

  “某人。”

  蓦地,上官皞握住她拿著信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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