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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扰了。”男中音宁定地打断施逸伦的话。

  姐妹淘同时抬头,叶秋先惊呼。

  “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你身边布下的眼线多得超乎你想像,秋。”孟旸谷——叶秋的丈夫扬起迷人的笑容说道。

  “老妈这个叛徒。”用不着他说,她就知道谁是那只“廖北鸭”了。

  “你答应过我会在家等我接你去作产检的。亲爱的孟太太。”他提醒,对于妻子的不安分实在感到头疼。

  孟太太?沦为配角的施逸伦看向好姐妹。

  “你也知道我屁股长虫,没办法乖乖待在家里太久。亲爱的叶先生。”

  叶先生?施逸伦再看向突然打断她们姐妹谈心的男人,一会,才认出对方。

  孟旸谷,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新锐律师,专长国内外民事诉讼,没多久前才离开法律人趋之若骛的寰宇法律事务所。

  他们是夫妻?!

  还有产检——巧目移向叶秋的小腹。刚见面时,她还以为是叶秋这段时间吃得太多变胖了,原来是怀孕。

  噢!老天,她这手帕交什么时候结的婚,她怎么不知道?!连孩子都有了……

  这厢,夫妻俩一坐一站,孟旸谷沉默俯视有如被蛇盯住、坐在椅子上

  不敢妄动的青蛙太太。

  理亏在先,叶秋被瞅得心虚,先认错:“好啦好啦,我错了嘛,不要生气啦。”

  “我有生气吗?”迷人的笑容持续发送诱人的灿烂。

  真相信他没生气才是笨蛋。“我发誓,我真的认错。”

  孟旸谷弯腰,伸臂搂妻子起身。“抱歉打扰你们的聚会,不过我必须带我太太去作产检,希望你不要见怪,施检官。”

  “你认识我?”她好惊讶。

  “你与何检齐名。”只是名目不同,后者是办案有如拚命三郎出了名;而她,则以散漫不出庭闻名。

  不知情的施逸伦小脸绽亮,洋溢兴奋。“真的?”

  “嗯。”基于对方是妻子友人,孟旸谷保留地回应,低头看表,存心转移话题,“离预约只剩三十分钟,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

  “好啦。”叶秋不敢再造次,乖乖应道。“逸伦,我们改天再约,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牛排、一个故事。”

  “你也欠我一个解释。”施逸伦指指她身边的孟旸谷。

  “收到。”叶秋回她一个“OK”的手势。

  目送两人离去,施逸伦吁叹口气。

  为什么呢?

  连言行向来大刺刺、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女性柔美特质的叶秋都结婚了,且老公还是孟旸谷这个在律师界已小有盛名的精英分子。

  而她——家世不差,且是台大法律系毕业,还应届考上检察官,外貌也属上上之姿;照理说,这样的她应该是万中选一、让人趋之若骛的对象。但,为什么身边的友人一个个都名花有主了,只有她,到了二十九岁的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是无人问津,就是问津者相貌平平,入不了她的眼。

  不是不期盼爱情。

  她敢发誓,打从十六岁晋级豆蔻美少女起,她就满心期待爱情叩响门扉。不奢望谈恋爱到最后必然产生童话般幸福美满的结果,就算最终以分手收场或是悲剧结束,轰轰烈烈的过程也足够她一生回味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月下老人老眼昏花,总是绑错姻缘线;还是邱比特准头不够,老是射错人;能入她眼的,往往不久后就变成她朋友的另一半,交臂失之的次数连自己都算不清楚了,唉……

  谁能懂呢?

  在检察官的光环下,她其实只是一个期盼爱情降临、比谁都单纯的女人。

  只是一个——

  连初恋都还没有过的普通女人,唉。

  第三章

  郁卒,相当郁卒。

  早上和叶秋见面,意外得知她已为人妇的消息,施逸伦强烈意识到自己小姑独处的心酸。要不是因为进地检署可以看见新到任的俊帅下属,藉以抚慰受创的芳心,她今天根本没打算进办公室。

  心情不好,病由心生——嗯,是病假的好借口。

  不过,“奇檬子”不好似乎会传染……

  是她的错觉吗?她的书记官帅哥表情不豫,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哩。

  施逸伦打量下属的表情——酷似明道的帅脸上,剑眉纠成麻花,且还是打上死结的那种。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有话想说,但她等到的,只是无言的沉默。

  “有话别放在心上。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她关切地问,心疼帅哥书记官抱怀千岁忧的郁卒,倒忘了自己的情绪低潮。

  “你已经在两个诉讼庭中缺席。”在以承办案件数居冠的台北地检署,这样的情况殊难想像。

  以她这种工作态度,在她手上未结案的案件若有两、三百件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知道。”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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