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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场还没有散场。

  他们买了爆谷、煨鱿鱼、汽水和糖果,在大堂等候。

  突然建国在子晴耳边说:“你看看前面那穿花裙子的是不是你的生死之交?”

  “杜月华?不会,杜月华不喜欢穿裙子,何况是花裙子。”

  “她和你一起可能不穿花裙子,但她今天拍拖,拍拖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你看你,今天穿一件粉红色紧身上衣,紫色短裙,粉红色皮鞋,不是也娇俏动人?”

  “你为什么拿我跟她比?我十九年前已经拍拖,人所共知。杜月华对男孩子没有好感,她根本不会拍拖。”

  “什么?原来杜月华是同性恋,我可要加倍提防她。”

  “你去死,我告诉月华,她绝对不会放过你。这是第一次警告。”

  “她真的和男孩子拍拖,看,那男孩子挽她的手臂,她没有推开呢!呀!她还靠在他身上。”

  “你耍我,以为我不知道,我才不会上当。”子晴在建国手中袋子拿爆谷吃:“人越来越我多,什么时候才可进场?”

  “子晴,我说的都是真话,那男孩子穿件大花T 恤,浅蓝色牛仔裤。”

  子晴见他解说得真的一样,便随便抬起头去瞄瞄。

  “你够不够高,我托起你!”

  “你两双手都拿满东西,你有第三双手吗?哪儿?人山人海。”

  “没有那么近,距离我们很远的,往前往前,他们又走上一点儿,再往最前看,怎样?”

  “哎唷!那不是郑子昌?他高,我看得见。”子晴叫了起来,倒是意外,她拍拖甚少碰到同学。

  “郑子昌?你认识他的吗?”

  “认识,他和余米高是好朋友,最近几乎每天和余米高过来搭台。呀!我看到了,真是杜月华。大新闻,杜月华竟然会拍拖,咭!她说过不喜欢男孩子的,这回自打嘴巴了,我跑上去叫她,吓吓她。”

  “子晴,”建国立刻叫住她:“人那么多,你怎样挤上去?不是每个人都让你通过,我们挤散了怎么办?”

  “真是,针都插不下,但是,这是大好机会,杜月华常说我没用,什么事情要依赖男朋友。现在我可以抓住她,说笑她几句,耍得她哇哇叫。”

  “你没有办法接近她的。”

  “可以,等会儿进了场,大家坐定了,我必定可以找到她。”子晴开心得拍手:“月华有难了,我又可以捉弄她了。”

  “可以进场啦!快挽住我的手臂。”

  进场后刚坐下不久,马上播映正片,灯全都暗下来,就靠银幕的亮光。

  子晴到处张望,在找杜月华,建国在她耳边说:“让你找到了,你也不能跑上去跟她玩。这儿是戏院,大家全神贯注看银幕,静静的,连说话也要压低声音,你怎样玩她?我们可不是上游乐场!”

  “就这样放过她?我不肯。”

  “先看戏,别错过戏情,开始枪战。你看,真夸张,子弹像越洲飞弹那么大,三个人跑出来就炸死二百多人。”

  “你别在说戏情,我今天非要找到月华。”

  “等散场,散场有灯,什么都看得见,找人容易。”

  “但是……”

  “嘘!”有人抗议。

  “是不是?吃朱古力吧!”

  子晴吐吐舌头,只好集中精神吃零食看戏。

  戏一完,大家便哗然。

  “实在夸张……”

  “看了十几二十套英雄片,几乎怎样结尾都知道。”

  “杜月华。”子晴突然叫了起来:“亮灯了,快替我找……”

  “前面,原来他们坐在我们前面。”建国向前指:“他们已步向左面出口下楼梯。”

  “我们还不赶快跟上去?进场人多,散场也挤在一起。”

  他们在街上来回了两次,没法找到杜月华的影子。

  子晴捶着建国的手臂:“都是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在戏院里找?”

  “找到了又怎样,说声哈罗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我要笑她,谁叫她平时扮纯情,又骂我什么小鬼头春心荡漾;还有郑子昌,挺会演戏。”

  “你能畅所欲为吧?刚才你和我说几句话,已经给人嘘了。”

  “现在流行嘘声?该嘘的嘘,不该嘘的也嘘。不过,我实在不应该搔扰人家看戏。”

  “你要玩,明天回学校才好玩,地点由你选,时间又充足。”

  “没有人证物证,明天回学校,杜月华肯认拍拖才怪。”

  “我教你……”

  坐下来吃午餐,子晴用餐巾抹匙羹。

  “月华,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去看电影。”

  “因为你自己昨天去看电影嘛,白天做事,晚上做梦。”

  “但是,我梦见你和一个男孩子拍拖去看电影,我从来没想过。”

  杜月华面色一变,低下头舀了羹饭进口:“你做梦真怪,为什么不梦见你表哥、或者余米高、其他人?”

  “和余米高也有关联。”

  “你不是说我和余米高去看电影吧?荒谬。”她冷笑两声。

  “做梦嘛!你何必紧张?”

  “我没有紧张,留心,饭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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