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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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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却不见你回来,林嫂很关心。于是,我就开了车去找你。”老林说:“找了很久才在山林下面找到你。” “马呢?” “它自己跑回来了,有空,我要揍它一顿,它连主人都伤害,太岂有此理!” “不要打它,不是它的错,它也受了许多苦。哎唷!我为什么动一下都会痛?” “当然啰,你全身受伤,脱了很多皮,换了别人,早就熬不住了。” “我是不是残废了!” “医生说,依照初步观察,只是受了外伤,不过,过两天,他要我们送你去照X光。” “这样也好。我受伤,没让老太爷和太太他们知道吧?” “我们不敢作主,这是大事,而且,老夫人又不能受刺激,所以……” “千万不要告诉他们。” “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马小姐。” “马梦诗?谁叫你们告诉她的?” “是我们自作主张,因为,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而且,你受了伤,照道理也应该通知马小姐。” “你们找到她?” “找到了,幸而她还没有上班。” “她怎样说。” “她没有说什么,大概是吓慌了!听到这个消息,谁不着慌。不过,她很快会到来!” “老林,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 “八点钟。” “由她家到这儿来,要两个多钟头!” “是啊,好长的路。” “少爷,你先吃药。”林嫂柔声说:“你睡一觉,醒来一定会看见马小姐。” 可是,天培能睡得着吗?他在算时间,他在等待,在回忆过去。同一张床,梦诗就曾躺在他的胸前,他多么希望能再次拥抱她。 两个多月了,他没有亲过她,等会儿她来了,他要她补偿,补偿他应得的爱。 等,等,等,早上过去了,下午过去了,黄昏已来临,天培失望,恐惧,梦诗真的不再要他了吗?他伤了她也不理? 林嫂笑眯眯地捧着一只托盘进来:“少爷,我给你煮了一碗鸡丝面。你双手不方便,我喂给你吃。” “不要,”天培别过了脸:“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你擦脱了皮,流了不少血,明天我还要炖鸡给你吃呢!” “不要烦我,我吃不下,” 林嫂是个女人,心思细,她对丈夫说:“你今天是怎样打电话的,我看你慌死了,不知道把电话打到哪一家去!” “对!对!今天早上心慌意乱,可能打错电话。让我再打一次电话给马小姐。”老林连忙说:“少爷,我可以用你的电话?” “唔!” 老林拨了电话,很小心地问:“你是马梦诗小姐吗?啊,你不是?真对不起,请马小姐听电话,什么,她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马小姐回来,请告诉她左先生受伤了!” “唉!这时候还有心情出去?” “少爷。”林嫂见左天培这样难过,十分不忍,她安慰说:“马小姐可能正在开车来了!” “要来,早就来,路虽然远,也用不着花一整天的时间,她是不会来了!”左天培把脸埋在枕里,英雄也怕病魔缠,左天培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由于全身受伤,动弹不得,心灵寂寞,感情十分脆弱。 “少爷,面冷了,你还是先……” “不吃,不吃……”他沙哑的叫声,低沉而哽咽。 老林和林嫂互看一眼,老林摇摇头。 林嫂说:“那么,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会吧,要吃什么,随时通知我。” 天培无声,林嫂轻轻掩上房门。 梦诗握着电话,呆在那儿。“是不是天培那儿来的电话?” “是的!”她省觉地把电话放下。 “他怎样了?” “由马上摔下来,滚到山坡底,还能好到哪里去。”她咬一下唇。 “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们不是彼此相爱?他是你的爱人,他受了伤,你竟然忍心不去看他?” “我和他,早就过去了?” “好吧,就算你们不再相爱了,但是人家伤得那么重,站在人道立场,不应该去问候一下吗?” “他的事,与我无关?”梦诗走到窗前,背向着秋诗。 “你早上接到消息,现在晚上了,你连一句问候的话也不说,还故意说自己出去了,这是什么原因?” “我喜欢这样!” “梦诗,听话,立刻去看他!” “不去,别说他受伤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不管!” “你的心肠比铁石还要硬,不错,天培不应该和霍茱迪去跳舞。不过,这些日子,他早就受够了,他为你而打架,为你而疯狂,为你而受伤,你,还不肯原谅他?” “我早说过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脸色都变了,那是为什么?” “我现在就去吃东西,吃得饱饱的。” 梦诗拍的一声打开了房门,冲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想,她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她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吗?天培死了她将会怎样?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尊,自尊。爱人受了伤,就立刻飞奔前去,抱头痛哭,前嫌尽释,哭着说:“啊,甜心,只要你安全,一切我都可以忘掉。”哈,粤语片的招数,多婆婆妈妈,在这个年代根本用不着,恨要恨到底。 在楼梯的下段,刚巧世浩和丽诗手拖着手的上来,梦诗侧过脸,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三姐,你……” “别来烦我!”她匆匆跑完楼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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