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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李暮霖低喝一声,制止了云豹的动作,乖乖坐在地上。

  魏爱爱活像被鬼追,迅速离开地面,静静的整理沾满草屑及泥巴的衣裤。

  他心细如丝,注意到她为了掩饰狼狈而故作优雅的意图,不急着要她开口,想看她能撑到何时,放肆的眸子盯着曝在月光下的她,沾着泥巴的小脸蛋,水潋潋的黑瞳,红红的小樱桃唇,这些同时放在一张脸上,让她像个顽皮的小孩。

  她像个仙子……不,应该说像个妖精。

  魏爱爱不经意的抬头,不设防的跌入他深黝的眸子,没有底限的陷落,无法别开眼,一直到感觉脸上凉凉的……

  “下雨了!”她伸出手掌,接住雨滴,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何时微弱的月光不见了。

  李暮霖不悦的蹙着眉。他讨厌下雨,更讨厌身体受到一丝污秽。“我要走了!”

  眼看他的身影即将隐入黑暗中,魏爱爱连忙跟上,走没几步便跌倒,闷哼一声。

  他似乎别无选择了,如果不想淋得湿透,他必须助她一臂之力。走向前,他轻易的拥她入怀,发现她冷得像冰柱,又是另一个倔强不肯开口的结果。

  到湖边时,雨下得隆隆作响,他沿着走廊走,不理会怀中人儿无语的抗议,反正她的挣扎对他而言就像小猫咪舞爪子。

  “放我下来!”她可不想让他抱着进屋,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李暮霖的床伴,但明目张胆会伤她薄弱的自尊。

  他发现她发冷的身子暖了起来,以目前情况看来,他不会放她下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然阔步往前。

  “白马王子幸运的救回落难公主,公主心生感激的以身相许,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行云转向流水与白磐竹,“我们欢迎男女主角谢幕。”

  白磐竹捧场的鼓掌,众人的眼皆落在玄关处的金童玉女身上。

  魏爱爱发现除了白磐竹外,客厅沙发上的另外两个人她不认识,还有佣人……羞涩的揪紧他的衣领,埋入他的胸膛,低喃着只有他听得到的话,“上楼去!”

  李暮霖难得的应她要求,不理会行云的促狭,往楼上走去。

  “谢谢。”当他关上房门,魏爱爱才讷讷的开口。

  将她放在床沿,他瞧见覆在他手腕上的青葱玉手上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抓住她想收回的手。

  魏爱爱摇摇头,他的手有些炙人,他不该那么温柔,她讨厌自己的心跳得太快,讨厌他越来越靠近的身体,更讨厌自己太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是豹弄伤的?”

  呵!他的口气有点像生气,却又夹杂着心疼?她的脑袋大概坏了。

  “是我不小心跌倒……你……”他居然舔舐着她的伤口,随即轻咬一下,她眼泪含眶。

  “我最恨人骗我!明明就是抓伤。”

  泪水滑过颧骨,好痛!他果然是恶魔。

  李暮霖倾身吻掉她的泪,“下次不可以再犯了哦!”他离开魏爱爱的身边,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再回到她身边。

  呵护奇珍异宝般的小心翼翼,每每魏爱爱痛得颤动身子时,他就会吹着气,口中喃念着“不痛、不痛了”。

  他是怎么样的男子啊?魏爱爱有些迷惑了。

  魏爱爱变得安静,而他却变得奇怪。他不再要她去喂云豹,他一直喜欢强迫她,理应不会放过看她狼狈的模样,尤其他知道她怕云豹。

  更奇怪的是,向来相聚时他总是放任自己掠夺,一定要让她筋疲力竭才肯罢休,现在……却拥着她坐在游泳池边晒太阳,耳朵聆听着金融报导。

  微仰着头,她瞧见他戴着太阳眼镜的侧脸,祥和的面容和他的个性相悖。

  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态,她越过他的身子,转动收听频率,收音机缓缓响起一首旋律优美的老歌……

  他握紧了她的纤腰,魏爱爱也乐得躺在他怀里,靠起来比硬邦邦的椅背舒服。

  “糜烂!”

  她知道他在批评歌词,她也不相信爱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听了心里有些疙瘩,想找些话题来转移彼此的注意力,看着摆在一旁桌上的宗卷随风飞扬,她开口了。

  “每天待在这里有点无聊。”

  “我没有把你关在宅子里,你可以随兴到处走走。”他听了总管的报告,知道她向来待在宅子里,甚至活动范围不离开二楼。

  “我想找些事做。”太多空闲时间让她懒散,怕有一天得离开他身边时,忘了怎么生活。小鸟关在笼子里,要是有一天被释放了,是不是会飞不高、离不远?她怕成为实验品。

  “随你!别惹麻烦就好了。”他向来不过问女人的喜好,只要别烦他就行了。

  “出去工作也行?”以为他会不悦,没想到他的口气如此不关痛痒。

  李暮霖倏地摘掉墨镜,鹰隼似的利眼直视她的眼,对她眼中的执着不悦,啜了口饮料后,缓缓的开口,“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你能做什么?”

  那口气之不屑,仿佛在嘲弄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娇女、温室花朵,手不能提、脚不能行远,只适合当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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