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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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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若凝脂的肌肤他不是没见过,但她的不同。碱碱的泪滴在她颊上,濡湿了他的掌心,也让他的心随之一紧,似是心疼,有些莫名。 “再不开心也别拿自己出气。”煌煜一手由她握着,另一手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洛湄哽咽一声,猛然投入他怀中,喊道:“爹地!” 爹──地?难道他真的魅力尽失了,她竟然在他身上可以找到父爱的感觉!煌煜有些哭笑不得,但双手仍不自觉地抱紧她微颤的身躯,不是以亲人的方式给她安慰,而是以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舍与心疼。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洛湄忽然又大力推开他的拥抱,“为什么你们都走了,却留下我来承担这一切?这到底算什么嘛!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可不可以都不要管了?” “不想管就别管了。”煌煜说,这是他一向的论调,既然觉得累,就放下那些责任,何必累坏了自己。 “真的可以不管了?”洛湄的小脸仿佛因这句特赦而染上光彩,看来稚气了许多。 “嗯。别管了,没有人会怪你,至少你尽力了,不是吗?”煌煜说完,微皱了下眉头,这口吻还真像父亲说话的口气。 “谢谢!”洛湄再次投入他怀中,侧头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这不是女儿对父亲的拥抱,如果他仔细分析就能看得出来。 她醉了,但没有醉到分不清事实程度,这个绿眸黑发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她斯文却没有担当的父亲,他的气息、他的怀抱全都炙热烫人,他周身仿佛都散发着无比的热能。所以她靠近他,就像每个被冻坏的人总会不断寻找热源、渴求温暖,她只想暂时被融化,暂时忘了她是一座闻名全巴黎的“冰山”,是不该有热情的。 从她父母抛下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和年方十九的她自杀后,七年了,背负着他们遗嘱上交代的字字句句,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如今,她不只挽救了濒临倒闭的家族企业,买回当年抵押的房子,还扩大了公司的规模,但这又如何?她在商场上的好运却没法帮她找一个爱她的人,每次回想起她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景象,她总要咬着自己的手背才不会再尖叫出声。洛湄从不认为自己够坚强,这一些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几乎要让她崩溃,她多渴望一双能将她紧紧拥住的大手。 这个陌生的男子好温暖!洛湄贪恋着他的怀抱、他的热能,就当她真的醉得分不清吧!她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煌煜见她好半晌没动静,以为她睡着了,于是轻唤,“洛湄,你可别睡着了。” 他认识她?洛湄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手中的温度仿佛开始变冷。她不要任何知道她的人的拥抱,她只要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不了解她的事情,只要用他的双手温暖她。 煌煜并没有发现她轻微的僵硬,只以为她的父亲大概不是这么叫她,所以她才没反应。他清清喉咙,改用他父亲最常叫他的方式来试试,“小乖乖,别在这里睡觉哦!会感冒的。” 不知是他有点恶心的口吻,还是他极为认真的表情使洛湄发笑,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蓦然自她口中传出,她真的有点醉了,连乐与怒都没办法完全由自己控制,她不是只要陌生人的拥抱吗?这男人认识她的,那她就该离他远一点,以免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损及她“大冰山”的形象,可是她的手移不开,也不想移开。再醉一点吧!就不会顾虑那么许多了。 洛湄自他怀中抬起头,对吧台的调酒师说:“再给我一杯纯伏特加。” “小乖乖,你不能再喝了。”煌煜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充满了慈父的光辉,说得倒挺顺口的。 “不对,你不是我爹地!”洛湄朝他摇摇食指,“我爹地不会这么叫我的。所以你只能陪我喝,不能叫我不准喝!” “你再喝就……”煌煜说话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她干杯的速度,他话还没说完,她又一杯仰尽。“醉了。”他望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再次无奈自语。 “喂,撒旦先生,你会不会跳舞?”洛湄一指挑起他的下巴,将脸近他的脸,与他双眸对望。 这会儿他又变成撒旦了!煌煜也由着她喊,总之,喝醉的人最大。 “你想跳舞吗?”煌煜扬眉,露出招牌的勾魂笑容。 洛湄没回答,只是呆呆看着他的笑脸,有一会儿失神,良久,她才自言自语的说:“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可是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么笑。别笑!”她突然伸出手捂住他的笑容,“我不要再爱上另一个骗子,他们的心都不会痛,可是我的好痛。” 看着她盛满痛楚的脸庞,煌煜迅速敛去笑容,“好,我不笑。” 是谁说她是冰山,不会心痛的?两次退婚对她的伤害比任何人都重、都深。 洛湄迟疑地慢慢移开捂住他脸的双手,“我们去跳舞。”她霍地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入舞池。 “冰山”竟和巴黎最著名的情圣一起跳舞?如此奇怪的组合使得舞池内的男男女女全停下舞步,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苏菲亚生性冷感呢!”一个法国男子诧异道。 “那是对你才冷感。”另一名女子调侃他。 “依我看,她其实是骚在骨子里,只要这么一撩拨,就成了荡妇。” “她这么容易撩拨,你怎么不去试试?她那几家公司可是能让你少奋斗几十年哦!” “那就不必了,等会儿公司没赚到,还被她给休了,那女人的心肠是冰做的,连床都暖不了。” “……” 批评的话愈说愈不堪入耳,煌煜低头看了眼怀里半醉的人儿,心里猜想她听见了多少,她的笑容依旧灿烂,仿佛只听见乐声与舞蹈的节奏。反倒是他,竟然心中一阵愤慨,不想再听、再闻。 煌煜搂近洛湄与他贴身舞着,一面在她耳际低语,试图在不引起她疑问的情形下,带她远离这些人的闲言闲语。 “我们离舞池好像愈来愈远了。”洛湄在他怀中呢喃道,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究竟要带她去哪儿。酒精的作用和他的热度几乎要将她融化,也绯红了她的双颊,模糊了她的意识,就算他真是撒旦,要召她的灵魂随他去,她亦心甘情愿。 “这里太闷了,我们到外面跳。”煌煜说着,顺手一带,将她拉出屋子。 洛湄炙热的肌肤一接触到花园里清凉的晚风,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冷!”她轻呼了一声,更往煌煜怀里头缩。 煌煜也顺势将她抱个满怀,下巴顶着她额际的青丝,随着屋内隐约传来的音乐声,轻轻摇摆舞动。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怕我收走你的灵魂?”煌煜朝她眨眨眼,故作邪气扬起嘴角。 “冥府里比你的胸膛还热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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