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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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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全天下哪个女人能如此令他跟自己兄弟争执不休,那就是罗雅了。 他不否认自己对罗雅的感觉,那是最甜美的回忆。是的,他爱她好多年了,从他有记忆以来。虽然说她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虽然说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才念小学,但第一眼他便了解父亲为何会爱上她,因为他也是;而他的亲生母亲——热情的佛朗明哥舞者——贝拉蕾塔巴克莱亚也是。一个能赢得丈夫前妻友谊的奇女子谁不爱呢?因此,在与罗雅同住期间,他年幼的心奔放著年少初恋的情意。 这个在地图上小如一点黑影的台湾是孕育罗雅的土地,是值得他去探索的一个海岛。 他的全名是麦斯默谩内利雅肯巴克莱亚……有点罗嗦,是以他的护照和艺名都只用麦斯默利雅肯,或是麦斯默巴克莱亚。 从他的外表不难发现他不会是纯北美人种,应该是多国混血,外型宛如神话中的人物、幻想中的情人。西班牙文的Maximo的意思是伟大的、最大最高之意,而他也真是目前影剧界货真价实的金童,年收入以美金亿为单位;目前拍的片子不多,但是每一部片子的周边利益收入就够惊人的了。 藉由电影故事和银幕的美化,他几乎是全球女性公认最想要的情人,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发光效应,他天生要来牵动女人潜藏的欲望,从十岁到八十岁的女人,见到他无不脸红心跳…… 对于他的身家资料,他的家人是完全低调,更不惜以法律途径提出声明;但在有心人的挖掘查访之下,约略知道他从小念的是贵族寄宿学校,直到高中毕业;因为校方怕吃官司而不敢透露其背景,所以也就没人知道他的家庭资料,只能不停的去听说…… 听说他来自欧洲古老神秘贵族的体系;听说他的行踪飘匆不定是个谜;听说他有土耳其血统:听说他在西班牙的豪宅大得惊人;听说他有两个妻子,一个在西班牙,一个在义大利;听说他儿子跟他一样帅得不得了;听说他还有一个东方血统的情人;听说…… 南台湾的初秋,偶有风雨来袭,所以凉爽了许多。 星期五傍晚,五点四十分。 夕阳几乎晕红了整片天空,暴风雨来袭的前兆。想必明天要登陆的台风的暴风半径定是特大,已经卷动南台湾的云层了。 整栋二十层楼高的“利雅肯”大楼几乎已经失去了活动力,人潮准时在前十分钟散去。不说是提早回家做好防台准备,光是今天是周五,就没有人喜欢留下来加班,除了少数几个还在赶工的企划部设计人员。 顶楼,属于最高阶层的管理中心,还亮著灯。 “小伶,我桌上的废纸麻烦你收拾了,我先去接我儿子放学。”女中音心急的看著窗外,她已经迟了半小时了。 “陈秘书您慢走,这些我来收拾就行了。”时于伶蹲在茶水间的地上做分类,她按平铝箔包,一个个叠好。 “谢谢!麻烦你再检查门窗,这两天台风过境。”陈秘书忙按下电梯,“拜拜,星期一见。” “拜拜。”时于伶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然后她开始轻快的哼著歌,往陈秘书的办公室走去;这时放在运动裤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于伶是这栋办公大楼里唯一穿运动裤上班的年轻女人。 “喂,笠芬你干嘛?我还没下班耶。”看到号码,知道来人是谁之后她绝不罗嗦。 “约你晚上出来吊凯子,厮杀一番。” “神经!晚一点再打给我,bye。”她没有拒绝,反正闲来无事可做,而且又不是真的去靡烂。 她是整栋大楼二十几个清洁员里面最资深的清洁女工,每个人都负责一个百坪大小的楼层,从她二十岁开始做到今天,从地下室一直扫到顶层办公室,总共花去她七年半的光阴。 她喜欢这分可以不必和人打交道的工作,虽薪水不多,但享有劳、健保,三节奖金和周休二日。 因为她只有普通高中毕业,毫无一技之长,所以能有正当的工作就是她的要求。然而这些年来她也不是就这样呆呆的混掉了,她会利用闲暇去学一些东西;七年来让她获得不少东西,除了没有文凭外,她会电脑,课程已经深入到丙级技术上硬体装修检定加强班;她会外语,不只是英文而已,因为不是要应付考试,所以学得轻松自在;而刚刚的葛莉芬就是在高雄学苑上舞蹈班时认识的。因为学费便宜,一期三个月,每天安排不一样的课程,七年累积下来,若不是没有文凭,她早可以去应徵外商公司的秘书了。 一些朋友知道她在当清洁工,无不替她惋惜,可她总是笑笑说:“我干嘛没事找事做呀?当清洁工可以减肥保持好身材,做了这么多年,薪水也不错了,我要在这里安养到老咧!” 其实她还有一个秘密;前几年她迷上外汇期货的美金买卖,就在隔壁大楼的银行开户,每天中午都窝在银行吹冷气吃便当;因为她是认真的好学生,当然就会好好的去研究汇率变动的特性,几年下来,由于她的谨慎和不贪心,让她的存款节节增加,已堪称富婆了;若不是去年狠心拿出几百万买下房子,她的存款就近千万了,因为她不喜欢缴贷款的麻烦,所以一次付清。 还有,当清洁工正好可以让她有闲研究行情哩。 每天,她一早五点半就到公司,把打扫当晨间运动,流了一身汗;之后她会在三公尺见方的清洁准备室,也就是杂物间(她自称为她个人的休息室)好好泡一壶花茶,利用里面的小卫浴梳洗一番,然后坐下来喝茶看报纸,或是打开她的手提电脑上网浏览:然后在九点以前将另一壶花茶和香浓咖啡端到陈秘书旁边的架子上。 然后再回到杂物间旁边的茶水间,利用小厨具帮陈秘书煎一个蛋饼或蒸一笼包子。因为陈秘书对她很好,而她也欣赏陈秘书的努力和勇气,独立扶养儿子及侍奉公婆的辛劳。 她喜欢和陈秘书在九点半之前的早餐约会,九点半以后若是陈秘书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她就会出外去溜达,或是检查其它楼层的清洁情况。没办法,谁叫她是清洁领班嘛!每星期一都还得向公司总务课的人做报告呢。她常自我消遗说:“当清洁工人能当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正将电灯插头巡视一番之时,突然,电话响了,因为办公室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所以刺耳的铃声很惊人。 她考虑著要不要去接听,但……是哪一支电话在响呀?再次走进办公室,她并不考虑开灯,因为在黑暗中可以轻易发现电话上闪烁的灯。 咦?不是陈秘书桌上的电话?那就表示是里面总经理的,也就是这栋大楼的负责人的专线喽?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哪那么大胆敢去接听老板的专线呀。 只是……这电话铃声实在太刺耳了,让她即使在收拾桌面,都忍不住数算响了几声呢。 铃……(第十八声)铃……(第十九声)…… 直到她收拾好,觉得该走了,铃声仍像催魂一般不曾间断。唉!这……接听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正这么想,她人就已经走进总经理的办公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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