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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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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呃!”他突然发出像被人掐住脖子的怪声,整个人立刻趴伏在地,耳贴地面,慌了手脚地低喊:“死了死了!他又来了!他脚程怎么愈来愈快?放著有福不享,这跟那些千里追杀蓉儿的人有什么差别?我必须快走,不然会被逮到……” “等等!”左封迟挡在欲走的人面前,加快速度问:“你可知道铸此锁链的人在哪里?” “别挡著我,快走开啊!” 一个欲走、一个欲留,两人转瞬间过了好几招,大汉居然已急得满头生汗,哀号起来:“拜托你别缠著我!中了毒就乖乖躺好,我现在没时间耽搁,他就要来了!有事你去问他。”猛地矮身窜前,扭住左封迟衣袖。 来不及避开的左封迟眼底闪过一丝诧然。下一刻,他居然被点倒在地。 壮硕汉子俯下的脸贴得极近,杂草般的胡须差点扎到他,根本不理在旁奋力捶打他的凤芸侯,迳自丢下一连串又急又快的话: “年轻人!他看到这锁链一定会停下来,拜托你帮我绊住他,一刻也好。请假装你伤得很重,会吐血、会死,他知道你跟蓉儿有关,定非医好你不可。我放倒你不是要害你,你应该知道。” 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汉子抬首望天,爆出极为惊恐的抽气声:“喝!”然后完全失去理智,以令人乍舌的慌张,盲目往前连连撞倒了三株矮杉,才清醒过来,忆起自己会轻功,点足如大鸟般飞身离去。 那撞倒杉树的蛮力令人惊奇,不知何事令壮汉惊恐至此。仰躺的左封迟望见一只罕见的蒙古海东青在天空盘旋。 那健硕大汉显然不谙毒性,竟把穴封在胸口,致使毒性往上窜。左封迟强忍不适想运气,却发现内劲窜乱,全然无法运行。 突地凤芸侯跳到他身上,拼命拼打他! “侯儿,你做什么?”无法动弹,左封迟只能眼睁睁看著身上的人儿放肆。 “吐血,会好。”她继续捶。 打到他吐血,他就会好?情况虽然如此紧急,左封迟心底却有了不合时宜的荒谬笑意涌上。 “不是吐血,是『放血』……侯儿,住手……咳咳!”忍了太久,气穴又被封住无法御毒,一咳之下,他果真吐出一大摊黑血,染满衣襟。 “我的血有毒,你……快走!”他急促喘著气,突然痛苦得蹙眉,汩汩黑血自他紧闭的双目流出。 凤芸侯见状大惊!小手忙去捂住他双眼,好似这样就不会流血了。 “别,别碰!走开……”左封迟断续吃力说著,汗如雨下,血亦不绝,四周空气缓缓飘出一股异香来。 小手完全不听他的话,继眼睛之后,接著捂住他的耳朵、鼻子、唇边等各处,充满惊恐得擦拭著。他……七孔流血了?没想到此毒运行如此迅速。 当七里断魂香毒透入骨时,便会七孔流血,到此地步,已是药石罔效。左封迟艰困地想著。没想到自己竟无法达成师姐所托。 “呜……吼!”凤芸侯也看出状况紧急,内心一急,声音又变回初时那小兽般的低鸣,悲悲切切,充满了不祥预感。 左封迟费力睁眼,看出去的世界一片殷红。但他仍是一眼就望见那张涕泪涟涟的小脸,微微一怔。 “你为什么……哭?”她在担心他? 他原以为这世间是没有人会担心他的。 原有的师门在十年前消失,孤僻独行的他失去了共聚的地点,师兄弟间一切的联系也跟著切断。他又恢复孑然一身……想来,他也已独居十年了。这次若非锁链之事,他是绝不可能去找温皓月的。甚少与人接触的他不关心别人,当然也从不觉得会有人关心自己死活。 可是她……即使当初痛失怙恃,她也未曾掉泪不是吗? 还是当夜他赶到之前,她就曾在凤师姐夫妇身上如此哭泣过?一想到此种可能,他居然感到心痛难忍,剑眉也跟著紧绞。 在江湖上所有人都觊觎玄铁链的当口,他怎能放她一人在这荒郊野外? 他是走不了了,但不论如何--她都必须安全离开! “别哭,侯儿……你拿出针,到我胸口这边来……快!” 凤芸侯马上理解,他要她帮忙解穴。 见她拿出行医用的针,他道:“拿长针……刺我的左肩、到胸口之间……”说穴位她不明了,只能含糊道:“……你都试试……” 小手发著抖,却勇敢执行他的指令。连试了数十针,有时深入错穴,使左封迟疼痛难当,他却咬牙哼也不哼一声,只是冷汗湿透衣衫。 “别怕,我无妨……再左边……扎深一点……” 突然,在她刺入靠近肩胛的部位时,他仰头闷嚎一声,疼得在地上翻滚,浑身剧烈颤抖,却显然是能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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