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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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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雪的举动一开始虽让温皓月心惊,但对退烧真有奇效,这几日凤芸侯的病情已逐渐控制。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有余心来询问这掌的来龙去脉。 “寡妇掌出自新疆。”左封迟缓缓道出由来:“各地的风俗民情不同,新疆不似中原以男子为天,有某些部落的婚姻取决权是落在女子身上,由她指定自己心爱的男人来成婚,家计也是全由女方承担,所以女子的权力很大。偶尔也有两女共抢一夫而发生决斗的事情,二师姐夫妇他们所遇到的就是这种状况……” “可是,二师姐夫选择的是师姐对吧?”温皓月忍不住问。 “是的。”左封迟颔首,“问题是二师姐夫来中原之前,他母亲已经代他答应了族内女子的指婚--『羌寡门』的帮规教条都承自风俗,终生只守一个伴侣,女子皆性烈如火。所以二姐夫来到中原时算是已婚之身,但他却爱上了二师姐才会惹出这许多祸端。” “可是他们只是指婚,并还未真正成亲不是吗?”温皓月相当困惑,为这件影响了他们整个师门聚散的大事,竟只源自于横刀夺爱十分不解。而羌寡门对负心人的追杀居然持续十余年不断,实令人匪夷所思。 “对她们来说,指婚就跟真正成了亲是一样的。”左封迟这也是费了一番心力才查到此等奇异风俗。“羌寡族门里的女子都非常痴情,一生只承诺一个伴侣,所以那女子一生都不会再嫁了,恨才会这样深。她们对负心之徒绝不善罢甘休,手段歹毒,不仅会对付负心人,连第三者的亲族或门派都会一并歼灭。” 温皓月恍然大悟,直到此刻才明白二师姐当年的苦心。 “难怪二师姐当初不顾最疼她的师父反对,硬要远离师门。原来她是不想牵连我们……”眼中又不禁浮出泪水。 左封迟继续说道: “寡妇掌本是她们妇人为了守节所生的一种仪式,若丈夫不幸早逝,她们为表忠贞,会在心脉上用毒掌自残。一开始好好照顾便不会致命,但毒却会永存于血脉,一生不能再与男人交合,否则男方便会死于她的毒性中,所以才会叫寡妇掌。”他眼神一黯。“我本以为侯儿当时幸运躲过了追杀,却没想到原来那帮异族女子是要侯儿跟她一样,品尝一辈子做寡妇的滋味。” “难道,侯儿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嫁人了吗?”温皓月难受地问:“我们就当真无计可施了?” 左封迟无言以对。 “呜……呜呕!”迷蒙中,凤芸侯被一股极浓的腥臭味给呛醒。 睁开眼,她发觉自己的牙齿被人粗鲁地扳开,口中正被强灌入有虐待之嫌的苦臭汁液。 她被那臭气熏出了眼泪,实在无法入喉的苦汁,从唇边一直溢出蜿蜒到枕畔上,想要别开脸去,小脸却被一个大掌牢牢制住,无法稍移。 “元、小元……救我!”实在苦不堪言,她不禁呼喊起向来不离左右的黑猴来。 “吞下去,这对你好。”低低的嗓音不具任何诱哄成分。这是今晚快马加鞭远从川蜀送来的特殊药引,容不得丝毫浪费。 “松开牙齿。”左封迟继续灌。 咕噜咕噜…… “不要……呕!”那喝一口就会让人狂吐三天的苦液,在她口鼻间流窜。她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身体都歪斜在一边了,头却被钳子般坚定的大手制住,动弹不得半分。 “嗯、呕噗--咳咳!”在被呛死之前,她赶忙把那要淹死她的苦液尽数吐出,大力呛咳。 “我不是说了吗?这药对你好。”左封迟面色不善,不是因为被喷了满头满脸药汁。此药难寻,岂容如此浪费。 “不、不好……哇呸呸呸!”凤芸侯气极,人睡到一半差点被暗算呛死,她脸色很难不狰狞。眼中还噙著泪珠,她拼命吐掉口中残余怪味。 左封迟眯起眼。若是以前的话,他可以轻易令她安静听话,吞下任何他要她吞的东西…… “不能……点穴!”她瞪他。明白当他眯起眼时想的是什么。 两人互瞪半晌,没有一方肯先退让。 是的,前些日子凤芸侯病得奄奄一息时,左封迟曾答应过不再随意点她穴,因为之前差点淹死了她。可是看她现在才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就完全不配合吃药了,这怎么行?这孩子的下半生注定要在苦药中度过啊! 平时喂药不是左封迟的工作,但现在月已高悬在空,厢房内只剩下他们师叔侄俩。白日有婢女照顾凤芸侯,入夜则由他接手。 左封迟不惯指使下人,也不惯服侍他人--即使只是喂药这么简单的工作,也不甚顺手。虽他医术精湛,但多是诊脉开药或是针灸,少有要全天候照顾一个人的经验。 而且,还是这么个不听话的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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