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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见他故作神秘的模样,黄诗昀眉一挑,开玩笑似的猜道:“还是你其实等一下要下跪,然后拿出戒指?”

  这招果然见“笑”,只见吴登豪低笑出声,将酒杯轻放回桌面上,抿了抿唇瓣,“怎么?你已经开始想婚了?”

  “嗯……”黄诗昀皱着眉头,耸声肩,“其实也还好欸,只是我都二十八了,偶尔也会幻想一下相关细节。”

  “只是幻想而已?”他随口应了句,并无正面回应,却在心里暗忖她究竟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几秒钟,这让黄诗昀后悔开了这个玩笑。

  “最近工作怎么样?”他话锋一转,“还是天天加班吗?”

  她见状,胸口有些痛,就算她并不怎么热中于结婚这件事,但见对方这么急于回避话题,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嗯,差不多。”她低下头,不自觉地把玩桌上的餐具,“反正还是老样子,朝令夕改,好像一辈子都在反复走同一条路,像鬼打墙一样。”

  吴登豪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瞧他意兴阑珊的,黄诗昀也不想自讨没趣,索性拿起白开水来解渴,顺便解闷。

  算一算,他们已经交往两年了。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交往才短短三个月,他便提起结婚这回事,当时她觉得这决定太草率、太冒险,加上自己也才二十六岁,心性什么都还不是那么稳定,便拒绝了。

  两年之后,他已经升上了总编辑的位置,工作变得益发忙碌,感情方面则是渐显冷淡,起初她不怎么在意,毕竟她可以了解身为主管的压力与责任,她想,一旦他的工作上了轨道之后,应该就会想到要回过头来补偿她。

  可惜没有,他非但从未补偿她空洞的心灵,甚至几乎忘了她的存在,不但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即使见了面也聊不上几句活。

  例如,偶尔她会在下班的时候Call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什么的,他就算当下答应了也经常会在事后忘得一干二净。

  “你干么在我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打来?这样我当然不会记得啊!”他总会这样子怪在她头上。

  一次、两次她可以体谅,她能懂那种被琐事缠身的烦躁,但是第三次,第四次之后就很难继续忍气吞声了。

  思绪至此,前菜送了上来,她点了一盘水果沙拉,他则是一盘法式烤螺。

  两人静静地用餐,似乎早已习惯这样子的相处方式。

  半晌,黄诗昀突然放下叉子,正襟危坐,她已经二十八了,不认为自己还能有什么本钱继续装傻下去。

  她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分手的打算?”

  吴登豪身子僵了下,静了一阵子,唇角蓦地露出极浅的笑意。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继续吃他的螺肉,“我只是不陪你聊结婚的话题,你就觉得我想分手?”

  他的冷静让她觉得自己很傻,而且幼稚。

  “没有。”她垂下眼眸,拿着叉子戳了戳生菜,耳根有些热,“当然不只是因为那样,是因为很多时候……”

  话未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两个人互相凝视了几秒,是他的手机响了。

  “等等再说,我先接个电话。”他放下餐具,俐落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瞄了眼来电显示。

  “喂?”他接起,聆听了几句之后,眉头深深拧在一块儿。

  “现在?”他举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明天可以吗?明天早上我会尽量早点进公司,我现在不方便。”

  彼端的人又说了一长串的话语,吴登豪耐心聆听,最后终于妥协,“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他切断讯号,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你要走了?”

  真奇怪,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呢?她苦笑着低头继续吃她的沙拉,反正也留不住,干脆就放生了吧。

  “采访编辑打电话来,说印刷出问题,我要回公司处理一下。”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离开,连一秒也不愿浪费,“我会先埋单,你慢慢吃,我的份你打包带回去,可以吗?”

  她嘴里塞满生菜,嗯了声,没说话。

  吴登豪本想再解释些什么,见她表情冷淡,干脆闭上嘴,直接结帐走人。

  这一顿饭她吃得很煎熬,即使是五星级的餐厅,她却尝不出食物的美味。

  她黯然垂眸,几乎看不见他们两人的未来。

  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然而吴登豪的冷漠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如果两个人连共桌吃一顿饭都这么难,那么她还能妄想一辈子吗?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只不过当她拿出手机,打算一刀两断的时候,她却又临阵退缩了。

  她说服自己吴登豪只是工作忙了点,他对她不好吗?除了没情调之外,其实也没那么糟,他有背着她偷腥吗?也没有啊,说穿了,他只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分手?

  想了想,她又默默地把手机收回口袋,人生嘛,谁没有低潮?几杯红酒下肚了,再回家睡个好觉,明天又会是一尾活龙,不是吗?

  最后她招来服务生,自掏腰包又开了一瓶红酒当作犒赏。

  宿醉的周日夜晚加上忧郁的周一早晨,黄诗昀的心情简直是糟到极点。

  她带着些微头疼踏进办公室,无精打采地开了电脑,盯着萤幕一动也不动,呆茫的表情引起了杨惠文的注意。

  “喂,你干么?”她随口问了声。

  黄诗昀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没事,昨天晚上喝太多红酒,头在痛……”

  “哟,这么难得?昨天礼拜天耶。”杨惠文知道他们小俩口几乎不会把活动安排在周日,“是庆祝什么事吗?还是——”

  话还未说完,研发部的助理美眉突然走到两人中间,打断了两人的话,“诗昀姊,刚才法务专员打电话下来,想知道我们部门的外包工作合约是谁负责的?”

  “是我,怎样?”她皱着眉头,太阳穴猛然剧烈跳动,几乎要了她的命。

  “那个……他请你上去一下,好像合约有点问题。”

  “啊?我们部门很久没找外包了啊,怎么这时候才来挑气病?”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不自觉想起了陈佑祺的那张脸,心里暗暗叫苦,该不会连他也要趁这个时候来落井下石吧?

  助理美眉耸耸肩,眨了眨她那双假睫毛超长的娃娃眼,道:“我也不晓得,反正他就是请你上去一趟……啊,不过如果诗昀姊很忙的话,你把合约范本列印给我,我代替你去也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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