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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又是几句没意义的闲话家常,之后彼此打了声招呼道别。离去前,孙时郁不经意顺口问了句,“对了,怎么称呼你?”

  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抱歉,我在煮东西,水好像滚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砰,门板当着他的面甩上。

  更可疑了。若真是男友的话,那么他俩之间的对谈未免也太天马行空了,跟真实情况完全不合。

  可他也不敢贸然惊动对方,至少暂时不敢。

  稍晚,他将小翔带到同事家里,请对方的妻子帮忙照顾几个小时,再踅回夏光桦的住处。

  他透过窗帘内的剪影,再三确认屋内没人走动之后,才以她给予的那把备份钥匙自行开了门进屋。

  他蹑手蹑脚地通过玄关,探头看了眼客厅,顿时倒抽了口气——夏光桦被人反手綑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贴住,神态虚弱,身上有明显的外伤。

  该说是感到意外吗?不,这种场面他看多了,实在不该感到错愕,此时他的感受比较接近激动、不舍、震怒、忿恨……

  无论那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对方已经成功惹毛了他。

  他强压下冲上去替她松绑的冲动,拨开身上的夹克,拔出腰间的手枪、上膛,进入了警戒动作。

  他放轻步伐,踏入了客厅。

  夏光桦似乎是察觉了动静,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对上,她一见是他,豆大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那两行泪,几乎击垮了孙时郁的理智。

  他对她做了个“唬”的手势,以眼神向她投出疑问,她懂了他的意思,目光瞟了下通往二楼的阶梯。

  他点点头,屏气悄声上楼。

  在二楼的阶梯口处便可听见男人的自言自语,对方似乎在抱怨着什么,也像是在咒骂着什么。

  循着声音的来处走,他在夏光桦的房间里看见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背对着房门,正在她房里翻箱倒柜,“不行,这件太可爱了。”扯烂,换下一件。

  “啐,裙子这么短是想勾引谁?”扯烂,再抓了一件。“风尘味这么重的衣服你也穿?到底在想什么……”男人随手拿来剪刀,把丝质露背上衣给剪得稀巴烂。

  显然这男人对夏光桦的衣服有很大的意见。

  孙时郁走上前,缓缓靠近,举枪瞄准,出声表明了身分,“警察,把剪刀放下。”

  男人身体顿时僵凝,动作静止。

  “我说,”他重申了一遍,“把剪刀放下。”

  男人考虑了几秒,这才慢慢把手中利器放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举起双手,惊见是眼熟的面孔,眼底露出一丝微讶。

  “……你是警察?”

  孙时郁冷笑了声,“下次冒充别人的男友之前,记得先打听一下她身边的人这什么来头。”

  男人恍然大悟。“是你,原来就是你!你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毫不在乎的把——”

  他没让男人把话说完,上前使劲一拳将对方殴倒在地,再上前压制,将对方反手上铐,“我无耻?回局里之后,我倒想听你说我怎么个无耻法。”

  他拿出手机联络了勤务中心,呼叫最近的支援?,随后将男人綑绑在椅子上,如同他对待夏光桦那般。

  最后他心急地跑下楼,替她松绑,温柔地撕下她嘴上的胶带。

  她立刻“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张臂紧紧抱住他,像是怒海浩劫当中抓到了仅有的一块浮木。

  “没事了,没事。”他回拥着崩溃哭泣的女人,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发,软声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我应该要早点来的,对不起。”

  他好自责,为何他迟了这么久才察觉?他应该要察觉的,却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折磨。

  捧起她的脸,见她脸上有大大小小的瘀伤,额头上甚至还有带血的伤口,登时心疼得无法言喻。

  他以指腹轻轻抹去她的泪珠,忍不住俯首吻着她面颊上的泪痕。

  “别哭了,我在这,已经没事了,你别哭……”嚐到咸泪的滋味,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在他心头上割,让他一度不能呼吸。

  他再度拥她入怀,紧紧搂着。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只能化为这一句,“对不起,我应该要早点来的,对不起。”

  ***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侦讯,男子终于坦承犯案,他叫许向凯,是藉由粉丝页上的一些生活照、打卡地点等等讯息,交互比对出夏光桦的住处。

  他也说,他是在一场书展上与她相识的。

  “我们两个人对彼此一见锺情。从她对我的微笑里,我很确定她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是她的读者。”孙时郁冷笑了声,不以为然。

  “在她的粉丝页上,她总是第一个回覆我。”

  “那是因为你太闲,老是第一个留言。”

  “她说过她爱我。”

  “哪个歌星不会对歌迷说‘我爱你们’的?”

  “你就是不懂,对不对?你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我再说一次,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肤浅的互动,我和她是——”

  “留着对检察官说吧。”孙时郁没有耐性听他唱独角戏,起身离开了侦讯室。随后,他同小刘前往医院,名为制作被害人的笔录,实际上他是急着去探望夏光桦的伤势。

  抵达了急诊室,他俩从医师那儿得到初步的了解。

  “她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共有十二处的瘀伤、擦伤,大多集中在头部;另外,在颈肩的地方有一处咬痕。”

  闻言,孙时郁的脑袋有那么几秒钟是空白的。

  小刘问道:“有任何被性侵的迹象吗?”

  “她说没有。”

  “你确定?”小刘瞥了医师一眼,“有些被害人会隐瞒。”

  医师耸耸肩,既无奈也为难,“我怎么能百分百确定?她如果坚称没有,我也不能强迫她做这方面的检查。”

  “好,我知道了。”小刘握了握医师的手,道了声谢,“我们会再找她了解一医师给了一记礼貌性的微笑,转身去忙了。

  小刘则回过头来,“OK,那我们就——”

  “给我十分钟。”孙时郁提出了要求。

  “啊?”

  “先让我私下跟她聊。”

  小刘露出了不解的眼神,“怎么了吗?”

  他静了静,才道:“她不是一般的受害人,她是我儿子的保母。”

  小刘愣了下。“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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