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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话还没说完。”

  “啊……”她这才赶紧放开了他,“抱歉,一时激动。”

  他拿出一张字条,夹在指间,递向前,“她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必须住院治疗个几天。”

  她怔怔地接过,字条上写着:Lenox HillHo spital。

  “这是我替她安排的医院。”

  “丽珣在里面?!”她又开始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这间医院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在照料上你如果然要帮忙或是需要人手,你随时可以过来。”

  “我——”她一时鼻酸眼热,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卡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他沉默,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笑。

  也许过一阵子她就会恨他了。

  “我叫吉里安诺陪你走过去吧。”他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

  “不用了,很近。”语毕,她转身就要走,脚步却在大门前又停了下来。

  她想了想,折回,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卡罗,谢谢你。”

  “不必谢我。”他受不起,“这只是交易。你别忘了,你必须煮到我吃腻了为止。”

  她笑了,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是,我怎么敢忘。”说完,她转身离开,这回没再跑回来。

  她那句单纯而天真的道谢,像颗晶亮的坠子,掉落在他心里最黑暗的那一片田。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活得像死神,他的世界本是明与暗的高反差、是非分明,他连犹豫都不被允许。

  然而现在却有了一些的改变。

  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有个小小的东西,正高调地闪烁着它的光芒……

  很突兀,他却不讨厌,可他自己也明白,这东西不会在他身边久留——不论是她的自由意志,还是情势所逼。

  当孙蓓蓓看见病床上的苏丽珣时,她忍不住迸出了眼泪。

  不是喜极而泣,是心痛至极。

  丽珣的身上几乎都是伤痕,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打到连她都快认不出来,左手臂还打了石膏。

  她想不透,怎么有男人能够对女人下这般重手?

  静静地坐到病床边,她握着苏丽珣的手,望着生命监视仪器发愣。她的脑袋似乎再也不听使唤,不断地冒出极其暴力的想像画面——一拳拳的重击不停地落在好友的脸上。

  那令她浑身不适,也令她作呕,但她却无法遏止。

  直到凌晨两点,孙蓓蓓还待在医院里,她打定主意非要等到苏丽珣醒来,不然她就算人离开了心也离不开。

  期间当然也有护士来告知,因为苏丽珣受了很大的惊吓,所以医生施打了少量镇定剂,恐怕短时间是不会醒来。

  但是她只是笑着说谢谢,没有离开的打算。

  然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开始有些困倦,但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指却突然抽动了一下。

  “……丽珣?”她瞬间清醒,精神全来了。

  “嗯……”苏丽珣吃力地睁开那只被打肿的眼睛,视线一时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楚,“蓓蓓……是你吗?”

  “对,是我,我在这里。”她更加用力地紧握对方。

  “麦可……麦可呢?!”

  一听,孙蓓蓓差点没被喉头里的那口血给噎死。套一句武侠小说里的话,这就叫作气血攻心!

  “丽珣,你是脑袋被打坏了吗?那家伙把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想找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的……”苏丽询显得有些虚弱,声音低微得跟蚊子叫差不多,“蓓……你误会他了……是麦可、是麦可把我救出来的……”

  麦可救了她?真是这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不可能,那是你的幻觉。”

  “不是幻觉、不是……那不是幻觉……我要见麦可、我要见麦可!”苏丽珣顿时激动了起来,仿佛像是施打了肾上腺素那般亢奋。

  生命监视仪器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尖锐剌耳的警示音。

  孙蓓蓓错愕了几秒,连忙回过神来安抚她,“好好好……不是幻觉,你先冷静一点,不然——”

  “怎么回事?!”

  几名医护人员突然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立刻压制住苏丽珣的四肢,不让她因激动挥舞而伤了自己。

  孙蓓蓓吓坏了,杵在一旁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失控、抓狂的苏丽询,到大,一次都没有。

  然后她在混乱当中被一名护士给请出了病房,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里头不断传出苏丽珣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听得眉头深锁、难过不已,心脏好像被人给狠狠掐住一般。

  渐渐的,尖叫与嘶吼和缓了下来,她猜想大概是医护人员使用了镇定剂什么的……

  突然,房门打开了,一名亚裔的男医生走向她。

  “你是她的家属?”他问。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她的朋友。”

  “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令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是我必须知道的?”

  那医生轻吁了口气,才道:“在她被绑匪软禁的这几天,我们怀疑她应该是被恶意施打了毒品,现在已经有很明显的成瘾现象。”

  她听了大受打击,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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