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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一声嗤笑,冷修言摇了摇头,“俗话说官官相护,当官的自己得了油水,又哪管老百姓的死活?袁将军倒是一条汉子,只可惜他手下的人都不听他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怎么不上奏朝廷呢?”花月清喃喃低语,心中气恼万分。

  “朝廷?哼,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又哪能真心关心百姓的死活!”冷修言冰冷的眸子里一团怒火。

  “不是的,父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花月清急急地辩解,一抬眼正好看到冷修言愤怒的双眸。“言,你似乎对朝廷多有不满……”

  搂在她肩上的手掌紧了紧,冷修言突然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他颀长的背影,此刻看起来竟无比的凄凉落寞。

  “言……”花月清担忧地望着他。

  “清儿,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脸吗?以前我不给你看,是怕吓到你,可是现在我想让你了解全部的我,只是你有勇气接受吗?”

  花月清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黑色的阵子里满是坚定。“言,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冰冷的面具,“言,你放心,我不会害怕,也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她的小手覆了上去,交缠的手指轻轻地一点一点掀开了冰冷的面具……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花月清雾眼蒙胧地看着面前原本应是英俊不凡的男子,手指轻抚着那道长长的丑陋的疤。

  “当时……很疼吧?”这条伤疤很深很长,从耳畔一直延伸到下巴,差一点就要窗破他的口鼻。

  “忘记了……”冷修言轻轻抓住她的小手,声音含混晦涩。

  “骗人……这么深,一定很痛,怎么会忘记?”花月清笑了笑,可是更多的眼泪却涌了出来。

  是啊,他怎么会忘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耳畔似乎又响起惨烈的叫声……

  “清儿,你知道夜月国战神吗?”这个称号已经在心中尘封多年,久到他似乎已经快要忘记了。

  “自然知道,夜月国战神冷梧,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培养出来的儿子和部下也是陈霸一方的大将军,简直就是从古至今都无人突破的神话,当年,我安泽大军也惨败在他的马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冷梧居然背叛了夜月国,最后被诛连了九族。”战神冷梧的故事是她从小便喜欢听的故事,甚至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将他招至麾下,为安泽效力。只可惜,她还未有缘得见,一代战神就瞬间陨落了。

  花月清打量着冷修言,难道他是冷梧?可是年龄却不像,难道……她的眼里闪现了兴奋的光。

  冷修言看着她眼里的光亮,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这个精灵鬼!不错,我就是战神的小儿子,当年父亲和兄长们的功绩太高,而我还年幼,所以当年世人皆知我父兄,却不知父亲还有我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才不是,我知道你很厉害。”花月清轻轻地搂住他的腰,“可是后来为什么……”

  “四个字——功高盖主。夜月国国君气量狭窄,听信谗言,认为我父亲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忌惮冷家,便扣以通敌叛国之罪,将我家人尽数屠杀。那一年,我不过十几岁,被砍了一刀后便昏迷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府中已经血流成河,宛若人间地狱……”

  猩红的双目圆睁着,满脸戾气连带着那道疤都变得狰狞了起来。这深仇大恨是他心里无法忘记的,他落草为寇,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杀回夜月,用夜月国君的项上人头祭奠父兄和惨死的族人。

  “言,不要这样……都过去了,过去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花月清有些害怕,在她面前一向温柔的冷修言,此刻就像是一只吃人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我吓到你啦?”冷修言捏了捏手里的面具,俊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终究还是怕他。

  见他要带上面具,花月清知道他误会了,立刻伸手阻止了他。

  “言,不是的。在我的眼里,无论有没有这道疤,你都是我爱的人。”她踮起脚尖,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当”地一声,冰冷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冷修言的双手紧紧搂住主动索吻的爱人,两人再次拥吻了起来……

  用过晚饭,冷修言教几个大孩子练字,花月清趁冷修言没注意,偷偷溜出了屋子,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嘴边,吹出了一串毫无规则的声音,宛若树林刮风时树叶哗哗的声响。

  静静地等待中,天空中渐渐出现了一只小白点。花月清伸出手臂,一只通体洁白的鸽子便落在了上面。

  她轻轻摸了摸鸽子的头,从怀里拿出卷好的小纸条塞到鸽子脚下的小竹筒里。

  轻轻一抬手,那只鸽子竟听话地又飞走了,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她出来已经半个月有余了,再不报信的话,恐怕那几个属下真的会禀告宫里。而且,今日她知道了冷修言的身世,也该让父皇想想办法如何招安才是。毕竟,她还想与他相守一生。

  “清儿,怎么一个人?”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沿路寻来的冷修言。一件长衫轻轻地披在了身上,冷修言温柔地看着她,“山里风凉,要是出来的话也该带一件衣服。”

  “我不过出来转转嘛!”花月清嗔怪着,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言,你有没有想过要报效朝廷?”

  花月清试探地问完,不料冷修言的脸色顷刻变了颜色。

  “清儿,这种话休要再提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入朝为官。”

  “可是,安泽国和夜月国不同的。”

  “有何不同,哪一个皇帝不爱权力?我不会再相信朝廷的人,这些话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了。”

  冷修言说完便冷着脸一挥衣袖走开了,留下花月清一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又在山坳里住了两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一晚之后,花月清以为冷修言会生气,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又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了。

  “清儿,回去后,我们便把婚礼办了吧!”崎岖的山路上,冷修言拉着她的小手,冷不防地开了口。

  花月清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到她这副呆样,冷修言扭过头来笑出了声,“怎么,吓傻了?”

  “小心!”花月清突然神色一变,双手将他用力地推开。

  一根白色箭羽擦着她的脸颊飞驰而过,扎在了身后不远处的小树上嗡嗡作响。

  “是官差。”做工精良的箭身被冷修言一眼认了出来,他急忙拉着花月清躲进了树林。

  远处藏匿着的官差头目狠狠地掮了身边的弓箭手一耳光,“混蛋,谁让你放箭的?小心大人把你的头砍下来喂狗吃。”

  要不是大公主的几名侍卫拿着圣旨找了来,稳坐大堂的大人还不知道原来大公主微服私访失踪了许久,吓得顿时差点尿了裤子。

  几日来,兄弟们明察暗访就是探不到冷修言那个海盗头子的老窝,好在两日前侍卫统领收到线报,一早安排了众人在郊外埋伏好,果然见到了冷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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