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安彤 > 无情弦 >  上一页    下一页


  黄昏时分,一群回家的野鸟迎着日落的方向飞过,它们振翅的声音饱含着回家的喜悦,为无言的天空增添了嘹流的声响。

  妤凤站在窗边望着。有多久不曾静静地仰首望天了?她已经记不得那是多少年前才会做的傻事。

  自从学会用禽鸟杀人之后,每到黄昏就是她出门杀人的时候。会这么做的原因无他,通常一个登徒子会在天未完全暗下之际选定下手的对象,直到夜深才会现身抓人。

  所以,趁着黄昏之际下山,她往往能够抓到犯了淫念的男子,置他们于死地。

  她夜以继日的杀人,早忘了天空是什么颜色。也忘了天亮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当她睁开眼就是天黑,在她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天亮……

  这么多年来,杀过多少男人她数也数不清,心偏执的认为,只要还有受害的女子,她就还未曾抓到当年害死母亲的凶手,只有那个人死了,她才会撒手。

  现在她待在这几,哪里也不能去,然而比起从前。她的心却感到无比平静,仿佛这些才是她内心深处所贪恋的一切——

  不是杀人,也不是练功,更不是驭禽……

  不!她怎么可以如此丧志?她必须尽快养好伤,而那个她尚未杀掉的笑阎王绝对是她第一个要杀的人。

  思及此,她不禁感到怀疑,那人似乎十分清楚她的武功步法、招式,他的内力甚至强劲到连飞禽走兽都无法靠近。

  这个笑阎王究竟是什么来历?与武当派又有什么关系……

  “天凉了,姑娘怎么站在窗边呢?”

  背后响起低沉的嗓音,妤凤收起思绪旋过身

  “你的玉笛修好了,你试试看。”耿剑轩将玉笛递给她。

  “谢谢。”她只睨了一眼,并没有马上拿起来吹。

  “怎么不试一试?”

  “玉碎了,无论如何修补都会有裂缝,只怕这玉笛就算修好了,也不能吹奏出我要的笛音。”鲜少向人解释自己作为的妤凤破例地说道。

  “说得也是,不如改奏玉琴吧?”

  瞧她对音律如此讲究,想来自己的提议能换来她的赞同,但——

  “除了吹笛还有杀人,我什么也不会。”她矜漠地吐出心中的话。

  “啊?”耿剑轩未料她如此直接,且嗜血成性。

  “你害怕吗?”她欺近他的身边,目光锐利残狠。若他答是。她会如何?她狠得下心杀他吗?

  抛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对付他,只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与旁人不同。

  她一向讨厌与人亲近,即便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一样。可当他接近她时,难得地,他身上的麝香味却没有令她蹙眉;还有,他自信从容的态度亦不像她所知道的男人一般令她厌恶,这个异状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当自个儿是伤重,脑袋糊了。

  待她痊愈,他必定可以自她心底除去,再不留一丝痕迹!

  耿剑轩先是一笑,然后反问她。“我为什么会怕?你很可怕吗?”

  “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怕你?”耿剑轩扬起一抹笑,他是真的不怕她。

  “你不觉得我长得可怕?”

  从小,只要妄想接近她的男子,都会被她用禽鸟杀死,就连禽啸宫的宫女见到她,也总是畏畏缩缩的。她不喜欢这样,所以她一见到畏缩的人就杀。

  这些年来,玉面罗刹就是她们私底下给她起的外号。

  “当然不!玉貌花容、明眸皓齿、炫目逼人……就算我用了所有的词汇,也不足以形容你的美丽。”

  妤凤非但没有半丝喜悦,反而怒目相视,“你好大的胆子!”

  她正要拿起玉笛,却被他按下,“妤凤姑娘,在下说的都是实话,你为何不信?”

  她阴冷的视线移向他覆在她手上的大掌,“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你忘了我的武功比你高?”他好意地提醒她那日在天池的情景。

  “哼!”她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可心中那股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杀登徒子已是本能反应,与喜好无关。

  “再说,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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