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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唐蔓霓与母亲双双冲过去想扶住他,但他怨恨地拍开唐蔓霓的手。

  “我叫你滚,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高兴时就跟人跑了,受了委屈才又回娘家哭诉,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里不再是你的避风港,从今天起,你没有娘家了,你可以当我们全死了。”

  “爸……”唐蔓霓又哭了,父亲的怒骂再度重重地伤了她的心。

  “好了,老头子,你少说几句吧!”邓佩筠终究心疼女儿,出面为女儿缓颊。不过,她也不想再刺激受到太大打击的丈夫,于是她转头对女儿道:“蔓霓,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过阵子你爸爸心情稍微平复一点了,你再同来赔不是吧!”

  “还让她回来干什么?叫她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了。”

  “智徕。”

  唐蔓霓已无法再忍受父亲更多恶毒的言语,忍住啜泣,哽咽地说了句:“我走了。”随即奔出家门。

  逃出娘家大门,唐蔓霓真的无处可去了,她只能怔仲坐在家门前的花坛上,茫然望着夜色,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拘。

  为什么会这样?

  泪,再度汹涌而出,沾湿了甫干的面颊。

  为什么一夜之间,子厉不再是她所认识的子厉?他不但同时拥有其他的女人,还阴狠地篡夺父亲的财富。

  到底为什么?

  假如你不是唐智徕的女儿,子厉可能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想起杨瑞伶的讥讽,她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他之所以娶她,全是在为这些阴谋铺路?

  那她呢?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算什么呢?

  一个利用的工具?

  呵,是吧?这就是标准答案。他根本不爱她,之所以娶她,全是有目的的,难怪杨瑞伶会那么说。

  也难怪,在床上他对她毫无爱怜,只有强势的掠夺与占有。

  想必,杨瑞伶才是他真心所爱的女人,因为他与她的交往是没有任何目的的,而他对自己——却是机关算尽,一再利用。

  蠢!

  她真的很蠢,相信了这样的男人,把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全给了他,还害惨了自己的父母,她怎会如此愚蠢呢?

  不知坐了多久,夜,似乎深了。附近全是高级住宅区,深夜时分出入的人也不多,她庆幸没让人看见她此刻有家归不得的落魄模样。

  忽然,一束刺眼的灯光直射在地脸上,那强力的光束照得她睁不开眼。

  “是谁在那里?”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用手电简照着她的脸,一面朝她走过来。

  她认出这人是社区里约聘的保全人员,负责在深夜巡守,保护住户的财产与安全。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现在的狼狈模样,所以飞快起身,低着头迅速走开。

  “啊,唐小姐?你是唐小姐吧?”保全人员还是认出了她。

  想她不久前才结婚,而且婚礼是那般豪华隆重,还登上了新闻版面,想不知道也难。

  想到当时的风光与幸福,再比对自己此刻无家可归的窘境,唐蔓霓顿觉鼻酸,为了怕让人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她头也不回地快步奔入幽暗的夜色中。

  两个钟头后,她依然在市区的街道上独自行走。

  她的双腿早已酸疼得近乎麻木,身体也僵硬得像尊木偶,身心都疲累不堪,但她还是只能不断往前走。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只能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不断走着。

  最后,当她身心的疲累到达极点,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多走一步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那是——

  凌子厉的住处。

  “呵!呵呵呵……”她痛苦且讽刺地笑了。

  最终,她只能回到这里。

  她就像豢养在精致鸟笼里的画眉鸟,被舒适的环境喂养惯了,就算打开牢笼放她出去,她也无处可去,最后只能乖乖回到笼子里。

  罢了,她太累了,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希望明天醒来,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上了楼,走进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连盏灯也没有为她留。

  或许,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吧?

  再度讽刺地一笑,她缓缓踱向房门紧闭的主卧房,旋动门把想开门,但——房门上锁了。

  多可笑呀!她居然被锁在自己的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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