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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好!”她瞪著他,气得全身发抖,用力地抽掉手腕上的点滴,顾不得疼痛,翻身下床。

  “映雨……”瞿牧怀见她扯下点滴,殷红的血渍喷溅在浅蓝色的衣袍上,心痛得几乎要裂开。

  “你要我离开你的身边,我就走得远远的……”她光著脚丫踏上冰冷的地板,眼前一暗,整个人软软地滑躺下来。

  幸好瞿牧怀眼明手快搂住她,打横将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毯。

  “傻瓜江映雨,我让你离开,是因为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就会受到伤害、两面为难…”他心疼地抚著她苍白的脸庞,深邃的眼眸盈满痛楚。

  离开他之后,或许她会难过一阵子,但时间会治愈她心里的伤,总比待在他的身边,让他干扰她的人生,让他伤害她来得好……

  皎洁的月光照在菩提树下,空气中淡雅的栀子花散发著淡淡的香气。

  徐徐的凉风拂动映雨的发梢,没有下雨的夜晚,她的心却仿佛置身在雨季里,紧紧地被哀伤抓住了。

  瞿牧怀不要她了,不管她用情多么深,他还是想要她离开,以后她的人生该怎么继续?

  想到罹患阿兹海默症、病得意识不清的父亲,一股深深的沮丧袭来,令她感觉好疲惫、好无助。

  “映雨……”汪景曜穿著医生袍,手中拿著两罐饮料走近她。

  映雨坐在台阶上,缓缓地转过头。“汪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汪景曜将手中的热饮递给她,与她并肩坐在医院前的台阶。

  “下午达熙说他在急诊室实习时,翻到住院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是他打电话告诉我的。”汪景曜转头,看著她。“怎么又住院了呢?”

  她勉强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下午晕倒了,牧怀送我来医院,医生说我有些贫血、压力太大……总之要我住院观察几天。”

  “发生什么事?怎么会突然晕倒?”汪景曜关心地问。

  “别说这个了。你猜,我去画廊面试时遇见谁?”映雨叹息,自问自答。“我居然会遇到一起在纽约念书的室友,你说巧不巧?”

  “那后来呢?有帮助你想起什么吗?”汪景曜追问。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她难过地将脸埋入膝间,低低地说:“失去记忆只是让我觉得很慌、很无助,但记起一切,却让我很心痛……”

  从她苦苦压抑的嗓音,汪景曜几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苦痛。

  那是一道什么样的伤痕,居然必须靠遗忘才能治愈心里的痛?

  “要谈谈吗?”他轻声地说。如果可以,他很想抚慰她心灵深处的脆弱。

  “你知道吗?”她抬起脸,莹亮的眼眸不知何时泛著心碎的泪光。“牧大哥居然是我的丈夫,我连失去记忆都不曾停止爱他,但他居然决定结束我们的婚姻……”

  汪景曜的心房仿佛装了铅块般,沉重得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从瞿牧怀看映雨的眼神,汪景曜早感觉到这男人对她绝对不只是单纯照顾,但他没有想过两人竟曾有过婚姻关系。“为什么他要结束婚姻?”

  “因为我爸爸曾经对瞿家做了很不好、很不可原谅的事情,害得他必须到美国投靠亲友,没想到我们居然在纽约遇上了,还冲动地闪电结婚。”

  “你父亲他不是已经病得意识不清了吗?”

  “但他还不能原谅他,他说没办法和仇人的女儿一起生活。”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苦笑,而眼角却淌下泪光。

  “映雨——”汪景曜伸出手,犹豫著该不该将她搂进怀里。

  “汪医生,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扑簌簌的泪水不能遏止地流下。

  背负著上一代的仇恨枷锁,还要面对茫然无助的未来,对映雨而言,不只是辛苦,更是心苦。

  她的眼泪,逼出汪景曜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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