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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她心里一阵刺痛,原来不只她待在这个家不快乐,他们也觉得她是一个多余的角色。

  她放弃任何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任凭他们把她无心的过错,扭曲成恶意的伤害。

  慌乱中,她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两人抱着哭闹不休的女婴匆匆跑下楼,偌大的房子又恢复了平静。

  她回到房间里,抽出一幅放置在墙角的油画装进画袋,然后胡乱塞了几件衣服进背包里,再从抽屉里取出一串旧钥匙,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背着画,撑着伞,在斜飞的雨势中搭着公车来到昔日的旧家,在昏黄的街灯中寻找着她记忆的家。

  门牌号码依旧,但景致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的“家”已经变成一间发廊,空气里没有妈妈的气味,只有湿答答的雨水濡湿她单薄的衣衫……

  巨浚业搭着计程车来到沁浓口中的便利商店,一下车,就看见她一个人缩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粉色上衣和牛仔裙。

  雨愈下愈大,她两边的袖子和肩膀几乎都被雨水打湿了。

  他有点错愕她居然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但话筒里淅沥的雨声和吵杂的喇叭声,让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抓起外套、坐上计程车赶来见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巨浚业撑着伞走向她。

  她抿紧唇,盯着鞋尖,没有勇气看他。

  她以为可以回去以前的家,没想到房子早就卖出去了,她想离开那个不快乐的地方,却又发现整座城市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在最凄惶无助的时候,她的心底突然浮现巨浚业的脸庞。

  他抬起她苍白冰冷的小脸,拨开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发现她右侧脸颊是肿的,上面清晰地浮现一个掌印,连嘴角都破了。

  “谁打你的?”在说话的同时,巨浚业脱下夹克披在她冷得发颤的肩膀上。

  他的外套残留着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煨暖了她的肩膀。

  她避开他审视的目光,不想回答。

  “沁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往下移,瞥见她手中的背包和画袋,俨然一副离家出走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了底,她应该是跟家人发生了争执。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几乎绝口不提她的家人,印象中只有一次两人到植物园闲晃,坐在荷花池前聊天时,她用一种骄傲的口吻说曾经和妈妈来这里写生过,而且那幅画作后来还得了北区高中组油画冠军。

  可是下一秒,她却神色忧悒地说:“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我上台领奖的画面,也永远无法分享我生活中所有的喜悦了……”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她妈妈已经不在了。

  “我……我可以去你家吗?”她怯怯地说道,明明知道自己无处可去,但仍抑制不了离家逃跑的冲动。

  如果巨浚业无法收留她的话,她只能坐火车去新竹投靠舅舅了。

  “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要先打个电话回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走进便利商店买了一张电话卡,拨了通电话回家,简单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挂了电话后,他主动替她接过背包和画袋,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手腕,她闷哼了声,小脸皱成一团。

  看到她的反应,他感到不解,于是拉起她的手,发现手腕到手肘的部位犹如沸水里的番茄,红肿一片,还凸起了水泡,显然是烫伤的痕迹。

  看着她细白手臂上的伤痕,他愣怔了半天,心痛到说不出话来,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的苦痛。

  “沁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底全是怜悯与疼惜。

  她表情阴郁,抽回手,声音低低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到的……”

  蓦地,他将她扯进怀里,用力地搂住她单薄的身体,心底汇聚着心疼、不舍、愤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把他整颗心揪得紧紧的。

  她的身体贴住他温热的胸膛,心急促地跳动着,他的肩膀很大很宽,宽得彷佛可以遮去雨伞外滂沱的大雨,他的身体好暖,让她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他难掩激动的情绪,定定地承诺道:“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你不是一个人……”

  虽然他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狼狈出走,以及脸上的巴掌印看来,肯定是受了许多委屈与苦楚。

  他很想保护她、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但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他什么都没法为她做。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眼泪不听使唤地溢出眼眶,濡湿了他的衬衫,也弄痛了他的心。

  半晌,她胡乱拉起外套的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我们回家吧……”他一手撑着伞,一边背着画袋,站在路口招了辆计程车,两人一起进入车厢里。

  入座后,巨浚业向司机报出地址,一路上,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侧着脸,凝睇着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看着一幕幕凄迷的景致掠过眼前,随着车子愈往前开,她的心情愈是忐忑不安。

  她这么做会不会给巨浚业带来困扰?但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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