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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李老师,你怎么了?”他来到窗口,扶了一把李怀凝,“外面空气污染很严重,这样把头伸出去实在是不智。”

  “我想我大概对你用的古龙水过敏,可不可以请你马上出画室一下。”这样我才能锁门,把你挡在门外!李怀凝忍住不对他尖叫的冲动。

  “古龙水?”他很快地指正她的错误,“我没有用古龙水的习惯。李老师,你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呢!是不是生病了?”说完就要扶她回桌子。

  李怀凝两手一挡,退开他一步,警告他,“说话就好,别动手动脚。”

  “你确定你没事?”他两手撑在她身后,像护着神像似地不敢碰触她。只是战战兢兢地防着她昏倒。

  好不容易,全身虚脱的李怀凝重新坐上长椅,呷了一口冷茶,润了一下唇舌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骆。”

  “骆驼的骆?”李怀凝问。

  “是啊!李老师好厉害,怎么知道?”对方憨笑地站在她身旁殷勤地奉茶。

  “这不难猜吧!百家姓里就你们一家‘骆’而已。”偏偏她最近就碰上了三个。

  一个买去溥心畲的画,一个是她房东小姐的梦中情人,最后一个则为了习画,站在这里跟她谄媚献殷勤。

  “名呢?”

  “单名一个‘旭’字。”

  日头炎炎,光看名字就跟李怀凝犯冲,难怪他刚才一进门,她就要昏头。

  “谁介绍你来找我的?”李怀凝翻着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顾汉声教授。”当他报出这个名后,李怀凝则是不得不看他一眼。

  因为顾汉声算是她母亲李清欢的恩师,她得唤师祖的。

  李怀凝抬眼瞅这个叫骆旭的男人一眼,见他得意地回给她一个笑后,只好认栽地说:“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上课?”

  “我希望周一至周五,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下午则从两点到三点,为期一个月,两且是一对一教学。”

  “你就那么确定我这一个月排得出时间来教你?”

  “我想我手中有你要的东西,你看过后一定排得出时间来的。”他说完,从门口边的公事包里取出一卷字画,细腻地解开丝缎后,将字画慢慢地摊在李怀凝的桌前。

  当李怀凝认出那是令她作梦都会笑的溥心畲的字画后,不可置信地扫瞪这个叫骆旭的男人一眼,当下断定他和那个有钱的收藏家是父子关系,“为了跟我习画,你竟偷你爸的画?”

  骆旭不语地看了她良久,随即坦然接受她的控诉,“说偷就难听了,我只是借出来想跟李老师结个缘罢了。送你如何?就当做我拜师习艺的见面礼好了。”

  “你父亲那里……”

  “他已把这幅画转赠给我,不会过问我如何处理这幅画。”

  李怀凝看看他,又瞄了那幅画,心里挣扎一番,想这个姓骆的男子当真了解她的弱点,知道致再多的学费给她,还不如用一幅画邀买她的心,虽然这幅画很贵就是了。

  李怀凝知道她不该答应骆旭的请求的,但是美画就在眼前晃,她的节操终究战胜不了她的欲望。她想要那幅画,而且想得发疯!这让她想到慕月先生是否也对小月有过那种强烈的欲望,才悍然不顾世俗的眼光,对小月做出那样的提议。

  李怀凝很快地甩掉慕月先生的动机,仰头对骆旭说:“好,你明天就来上课吧!”

  而骆旭闻声投给她的诡异笑容,竟让李怀凝没来由地心悸好几秒。

  第五章

  隔天早上,一身便装的骆旭提早上分钟在画室门前报到。

  李怀凝持了一袋小笼包,披散着长法晚他两分钟抵达,不悦地警告他一句,“我还有个规矩,当学生的人不能比我早到。”

  “为什么?”骆旭手插裤袋,一脸玩味地倾头看着她把钥匙插进半生绣的锁孔。

  她转了半天,仍是没动静,于是挽着头发没好气地告诉他。“因为我讨厌学生看到我披头散发又被一根钥匙困在画室外的蠢模样。”

  他忍下不去赞美她艳光四射的冲动,规矩地道:“是,从明天起我会确定比李老师晚到的。”并客气地询问她,“要不要我试一试?”

  李怀凝好强地拒绝。“别以为你是男人,力气就强过我,开锁这事跟力气没关系,而是技术。”大话说完了,一分钟后,钥匙却还是好端端地插在孔里。

  这回他没征询她的同意,取过钥匙直接在占满油渣的小笼包袋上一抹,随即往锁孔里插,稍加施力地一扭后,门也应声而开了。

  他持着钥匙往李怀凝的手心上搁,语带调侃地说:“我想除了技术以外,运气也挺重要的。”

  李怀凝虽然觉得丢脸,但不是输不起的人,于是大方地说:“用油润滑这一招我学到了,为师的这就赏你一个小笼包,以资奖励。”说完马上将食袋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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