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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宁王殿下,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赵明月……”

  荣贵妃二将亭中的千金介绍给宁王爷,明摆着今日选妃的人只有宁王爷,不过,宁王爷显然对荣贵妃的推销毫不领情,冷得像冬日的冰雪,场面看起来真是尴尬,也多亏荣贵妃够沉着,不畏艰难努力推销,每位千金在她口中都吹捧成闻名京城的才女……才女这么多,难道不怕价值都没了吗?

  这时,芍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姐姐就在她身边,而他见过她的真面目……一颗颗汗珠从她额头上冒出来,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不断缠绕着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发现了?

  芍药用力咬一下舌头,叫自己冷静下来,皇子如今忙着选妃,才情纵横的美人儿都在凉亭,他根本见不到她,何必自寻烦恼?是啊,可是,刚刚目光掠过的一瞬间,她捕捉到他眼中流动的光彩……她觉得手脚越来越冷,身子在颤抖,若他发现了,如何是好?他是救命恩人,还是王爷,身手又好,也不可能像对付那些黑衣人一样让他封口。

  “你怎么了?”碧芳发现她神情不对劲,不安的轻轻推她一下。

  芍药怔愣地回过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凉亭。

  “凉亭的诗会已经结束了,皇子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她是不是可以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怎么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结束?如今还未离开皇宫,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闹出什么事,缠绕心头的不安还未散去,她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我们也可以离开了吗?”

  “赏花会还未结束。”碧芳左右瞧了一眼,声音转为低沉。“今日选妃的皇子只有一个,可是出挑的千金却不只一个,各家夫人已经在相看儿媳妇了。”

  她都忘了,这样的赏花宴让平日养在深闺的千金都出现了,王公显贵之家的夫人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为自家子弟相看对象。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喜欢浓郁的香味,觉得鼻子好痒,真想打喷嚏。”虽然是在花园赏花,并非将众家千金拘在殿阁品头论足评出高低,她还是被熏得头昏脑胀。

  碧芳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你和大小姐真是像极了,闻到太过浓郁的胭脂味或香膏味,就觉得鼻子痒,想打喷嚏,房里只喜欢摆上花果添香。”

  这时突然有个宫女走过来,在她面前立定,恭敬询问:“芍药姑娘吗?”

  芍药一凛,沉着应道:“姐姐有何指教?”

  “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家主子?”

  “静芳公主。”

  静芳公主不是大公主吗?芍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凉亭,几位皇家公主已经不见了,不过,大公主为何要见她?不是她多疑,只是想见她的人只怕不是大公主,而是藉着大公主的名义来叫她。无论是谁,她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当然,她也不能拒绝。

  “碧芳,大小姐就交给你了。”芍药看了一眼正在研究一盆墨菊的徐丼丹,今日姐姐的表现很乖巧,可是耐性也到尽头了,如此冗长的赏花宴,也真是难为她了。

  “芍药姑娘请随奴婢来。”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在前面带路。

  芍药敛住纷乱的思绪,沉稳的踏出脚步跟过去。

  芍药记性很好,可是走过的路几乎没有差异,实在很难记住如何折返朝阳宫,不过,此举显然没有必要,除非人家要她的命,否则不可能不送她回去,只是她已经习惯掌握身处的环境,不知不觉就会将她走过的路记下来。

  终于,她们在一处桂花林前停下脚步,宫女向芍药福身道:“奴婢会一直守在这儿,姑娘沿着夹道走下去,可以见到平日公主们赏花累了歇脚的屋子,主子已经在那儿等候姑娘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芍药没有迟疑的按着指示来到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虽然只供公主们累了暂时歇脚,摆设却精致典雅,墙上还挂了一幅字画,绢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我很好奇,为何你与永昌侯府的大小姐生得一模一样?”戚文怀的声音在芍药身后响起。

  芍药身子一僵,早该猜到是他,而且他发现了……这该如何是好?矢口否认吗?“矢口否认,推说我看错了,就可以当作没有此事吗?”

  芍药感觉喉咙被掐住了,他将她的心思都看穿了,今日她只怕隐藏不住了……可是,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向现实投降的人。“王爷看错了,我只是一个毁了容颜的女子,怎能与拥有绝世容颜的大小姐相比?”

  不,即使脸上有疤痕,她依然不逊那位大小姐半分。她有着一股璀灿夺目的大气,这不是寻常姑娘比得上的。她不愿坦白,他就逼她坦白。“你们是双生子,是吗?”芍药双手抓紧衣裙,深怕自个儿支撑不住。“我只是一个奴才。”

  “大梁有个古老传说——双生子乃不祥之兆,这在达官显贵、世家大族中尤为忌讳。徐家因此毁了你的容颜,让你以奴才的身分活下来,是吗?”

  “不是,王爷此言差矣!”

  戚文怀挑衅的扬起眉。“你连正眼都不敢看着我。”

  芍药懊恼的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直视他。“是我自毁容顔。”

  从第一眼,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就落在他心上,每次想起,总是猜想,她会是怎样的女子?见到她的真面目,冷艳如冰天雪地绽放枝头的蜡梅,想忘也忘不了,一个念头悄悄在他脑海成形——他可以采下这株蜡梅吗?他出手相助,其实是想靠近她,给自己伸手采撷的机会。

  “我明白了,为了回到永昌侯府,只好自毁容颜,是吗?”他难以想像,这要多大

  的决心才能下得了手?这不是短暂的剧痛,而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他一想像当时的情景,心,就一阵缩痛。

  “王爷究竟想如何?”他一步一步逼近真相,这让她快招架不住。

  “我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个奴才。”就算她承认她们是双生子,徐家也不会还她身分。

  “你不说,我就直接找永昌侯问明白。”

  芍药闻言一惊,难掩一丝慌乱。“王爷知道了又如何?”

  轻轻勾唇一笑,戚文怀反过来问:“你认为本王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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