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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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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管什么世子王孙,舞完一曲,她就要去睡觉。 缓缓的一支胡笛悠扬的吹响,她戴上面具,拖着雪白的水袖,独自从厅外舞进大厅中央。 她步履轻盈,水袖高扬,令人目眩神迷。随着曲子激昂起来,她急速旋转,在坐的人都呆了,眼见无数紫花瞬间飘满,如同一阵疾风就在耳边。带着香气的娇嫩花瓣,就这样一片一片飘入酒盏、食盘。然而被她舞姿吸引的人,谁又知道面具后,她已泪流满面。 从生下来,她就未得到过任何疼爱,除了日复一日的习舞,什么都没有。 她恨,恨这座王府,恨娘,恨爹,恨自己所跳的每一曲舞。 高速旋转中,她拼尽力气,想在乐曲中抛掉沉重的心事,她一回首,忽地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那一双眼啊,竟然如无声的春水,暖透她的喉。是那个男人,是那个在紫藤花下问她名字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了。 急促的笛声忽然顿住了,她也下意识地舞出了最后的“坠花”,身子如花瓣降落在地面。 乐曲一收,厅中一片寂静,所有幻觉顿时消失。哪有什么花、哪有什么风,有的只是引人入胜的舞蹈。 “好美!信阳王,你府上的舞姬果然名不虚传。” “信阳王,本王不得不佩服你从哪里得来如此好的舞姬。” “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将她送给本王怎样?” 世子王爷们回过神来,发出赞叹。 她收回水袖,挺直腰杆,高傲的走出大厅,离去前,她有些不舍地回头,透过面具,瞥了那个男子一眼,他此时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在闹哄哄的声音中,她听到有人叫他仪王。 一个王爷!她自嘲地笑了,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当夜,她窝在自己小小的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个人的眼睛好讨厌,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闪动。那一丝暖意让她的心起了骚动。 万籁寂静中,她听到房门被推开,机警地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她翻身下了床,等着来人靠近。 “要离开这里吗?”黑暗中那人走近,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清楚来人,手中的匕首松开了。 是那个温柔,带着神只悲悯神情的仪王。 “要!没有一刻不想。”她呆了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她竟然脱口而出。但仔细一想,她并未做错,能找到这里,她坚信他也能带她逃出这里。 “好。”一刀砍断金锁链,他用黑色大氅包住她,悄无声息地将她偷出信阳王府。 从此她自由了,不再是信阳王府的舞姬,是一只可以自由飞翔的小鸟。 可是她错了,她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被带回仪王府后,她常常半夜开溜,不过每每都被仪王追回来,逃离计划完全告吹。她这才知道,这个看似温柔的男子其实是只狡猾的狐狸,她的那些伎俩在他面前是行不通的。 “雨儿,你想逃到哪儿去?你这颗星子我要定了。”她越是逃,他就越想要得到她。 “谢谢你把我从信阳王府救出来,但我不会为你留下。” “留下来,嫁给本王,别再逃了。你不想再跳那些舞,可以不用跳,你只需要安安份份成为本王的女人就可以了。” 他的地位和外貌,令他在欢场上所向无敌,家中妻妾个个貌美如花,这样的男人,是她要不起的。他对她好,温柔地待她,知道她的痛苦,从不勉强她跳舞,但那又如何?她对自己起过誓,绝不步上娘的后尘。 “我不要嫁给你,我只嫁平凡的男人,有权有势的男人我都不要。”忽地,一种情绪涌上,她坚决的强调自己的立场,过去的阴影在她的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自她懂事以来,娘只会逼着她练舞。 “脚再痛,你也必须给我练完这一段。往后我年老色衰,无力再舞,谁来给王爷舞这曲‘坠花’?”娘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信阳王。 她的爹,是她的主子,因为她是低贱的舞伎所生,所以她必须跟着娘一起,跪在他面前,称呼他王爷。 “我不是你爹,你也不会是你娘,你的命运将与你娘不同。” “终有一天,我会嫁给我想嫁的平凡男人。” “那一定是我。” “你有伊蕙、文芝,还有其他侍妾,宫里还有一个未过门的王妃,你已经失去拥有我的资格。” “自古以来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我是位王爷。” “我只要一个眼里只有我的人,能让我并肩而立。接受世人目光的夫君,你不是,跟你一起接受别人目光的,是你的王妃。”她挥开他伸过来的大掌,不小心挥掉放在桌上的玉如意,它霎时碎成两段,长长的玉柄弹飞,无预警的砸到淳于千海的额头,划下一道血痕。 他没有叫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血流下眉眼。 那一刻,她再分不清自己对这个丰姿俊雅的仪王是何等想法。 带着愧疚,她不再逃跑,而是乖乖地跟在莲夫人的后面,做着婢女的工作。 “你不做本王的女人,竟甘愿做一个下人?” “是!我有自己的想要的未来。当还完你的人情后,我就离开。”她依然固执已见。 “你……”他恼极的甩袖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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