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艾珈 > 情系勇将军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二十四 | |
|
|
“水清知错——”她深深磕头。“求您网开一面,不要怪罪舅舅舅母,我愿意承受一切责罚。”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他猛一搔脑袋,在书斋里烦躁地踱步。“当初这门亲是我爹订下,我是为了完成我爹的遗愿,结果你们竟联手骗了我们——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慌住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在狡辩,但她还是努力解释,即使他不会再相信。 “我一直以为我嫁的是一个病弱将死的将军,当您揭开我盖头,我看见您,我就傻了。我真的考虑过坦白告诉您真相,但婢女们都说,万一被您知道,您一定会生气追究,然后连累到我娘,我不能连累到我娘……” 他想起来了,新婚当晚,她确实一副心魂不宁的样子,但他那时没想那么多,只当她个性比一般人羞涩腼腆罢了。 望着她捂脸痛哭的姿态,说他不心疼是假的,但他心里还是有气,他还僵在被欺瞒的那一点,难以释怀。 “既然你那么担心你娘,现又为什么不怕了?” 她猛吸口气。“我没办法再骗您了……刚才我看见您跟小宝说话的样子,我就知道,再不把真相告诉您,我不配为人了……您对我那么好,打自见到我您就对我百般呵护,不但帮我辟了绣房,带我去赏荷,看花灯,甚至不顾自己的伤,拚了命跑过来救我……” 所以她良知尚未泯灭,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也苛责在心里。 想到这里,樊康气消了那么一点。 “我知道我罪证确凿、罪孽深重,实在没资格跟您多说什么——”说到这儿她突然一拜。“但我求您,求您无论如何不要怪罪舅舅一家,还有我娘……” “你要一个人扛下过错?”他居高俯视她。 “是。”她毫不迟疑。 “即便我说要砍你脑袋、戳瞎你眼睛,或打得你一辈子坐卧不能,你还是要扛?” “扛。”她用力点头。 “为什么?”这他倒不理解了。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她却毫不考虑偏往死里钻?是真觉有愧还是别有居心?还是以为听她这么表明后,他就会心软不予追究? “我知道我伤害了您。”她泪湿的脸上绽出凄绝的笑。伤害他让他难受,一定是她这辈子最最不愿见到的事,但是,她还是做了她最不想做的事。“如果责罚我能稍稍缓解您的怨愤,我愿意。” 望着她表情,他都快弄不懂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了。见她头一眼,她惊恐得像只怕生的雏兔,一吓就掉泪,可真该害怕的时候,她却又勇敢说她愿意一个人承担瞒他的大罪。 樊康从她清明的眼神看出她不是在说谎,她是真心的,她是真心因为骗了他,让他失望难过,想做出一点弥补。 他一向重然诺,但眼下,他心里却呼喊着一个有违他信念的决定—— 将错就错吧,反正你也在爹娘牌位前发过誓,说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但是,他心里另有一个声音质疑—— 爹的遗愿怎办?爹当初希望你娶的是杜家千金,可不是她的表姊啊! 为什么要让他遇上这种事?樊康搔乱了头发。明明是桩喜事,他们却偏要掺进隐瞒与背信。若他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混过去也就罢了,但是,并不是那样的人。 那她怎么办?他一瞟她缩成一小团的身影。如果他真按爹的意思回头去娶真正的杜冠梅,他又该怎么处置她? 他知道自己早就深深爱上她了,即使她骗了他,违背了他的信任,他还是喜欢她,喜欢这个笑容羞怯的甜美女子。 苦恼。他当真应该派人把真的杜冠梅抓回来?望着不住摇晃的烛火,他迷惑了。 “我不知道……”果断如他,此刻却一反常态的犹豫不决。“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你回房去吧,在我想好之前,我不会去打搅你。” 她眼泪就在这时落下来了,又急、又沉,一下染湿她前襟。 对照片刻前两人亲匿的相处,此刻他的冷淡,直像把刀凌迟着她。 她心好疼好疼,却怪不了他。 是她的错,她如果能在初见他那时告诉他真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他现在更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震惊难过,无所适从。 她眼下的心痛,是她该受的惩罚。 “对不起,全都怪我——”哭喊了这么一声后,她蒙脸踉跄奔出书斋。 当晚,樊康如他先前说的,没回两人新房。 他独自在书斋坐了一整夜。 水清把事情说清楚后,一些细细碎碎的疙瘩,就全兜得拢了。 为什么一个富家千金却没有一般小姐的娇蛮脾气;为什么杜家派来的婢女,会比她这个主子更颐指气使;为什么她会有一手好绣功;为什么每次他唤她“冠梅”,她总会一脸惶惑、惊愕不安…… 他想起那一晚,她怯怯地要他改唤她“清儿”——想到这儿他心痛了下。经过一夜细想她说的每字每句,他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怪她。寄人篱下,本就有许多难言的苦,尤其她又是个姑娘家,还有一个体弱需要费心照顾的娘,要换作是他,他也想不出其他比点头答应代嫁更好的法子。 难不成真要她流落街头,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贫困生活? 既然能这么想,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不回房去看她? 心里的声音质问他。 |
|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