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回 钻刀林舌战聚义厅 驰战马比武红旗寨

 




  杨延昭刚要迈步往前走,呼啦!两旁边过来几十名喽兵,刀枪剑戟,横竖交错,在面前一拦:“别动,你要往哪去!”

  廷昭说:“你们寨主让我进山。”

  “等一会儿,登山拜寨得讲点规矩!寨主命令没下,你先得在这等一会儿!”

  延昭心想,这山寨里的规矩还挺严哪!只好停步站住。无意中抬头一看, 一眼就望见聚义厅前木桩上绑的双天官寇准啦!与此同时,寇准也看见了杨延昭。两人目光一对,没说话,延昭看看寇准,意思是说;不要害怕,我来啦!寇准看看延昭,意思是说:你怎么单人到此,此处危险。时间不大,就听聚义厅里外,人声嘈杂,不大会儿的工夫,听大厅里有人喊:“寨主有令,让杨延昭报进。”

  “是!”呼啦,二百名喽罗兵,刀刃对刀刃,枪尖对枪尖,给杨延昭搭了一个刀枪盖顶的人胡同。每个人都拧着眉、瞪着眼、搬着嘴、沉着脸,看样子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六十个不含糊。瞧那劲头,就好象钻进这刀丛剑林,休想再活着出来。杨延昭站稳身躯,面无惧色。一抖袍袖,昂首挺胸,目视远方,大摇大摆,走向聚义厅,喽罗们刀架在一起故意的放得很低,这要是胆小的,看见刀一眼晕,妈呀!我爬着走吧!这就完了,马上,刀就得剁下来,因为你不是英雄了,不是英雄就不是绿林中的人。杨延昭走到刀的跟前,头一点没低,直奔那刀刃走去,走到近前,喽罗赶紧把刀往高一抬,端抢的也往后一撤。杨延昭大踏步,走进聚义厅。

  这阵大厅里,孟良、焦赞把自己的“精锐”队伍全调来啦。大厅两侧,喽兵们站的密密麻麻,各持兵器,如临大敌。六郎大步走进他的桌案之前站住身,抱拳说道:“寨主,杨延昭来的唐突冒昧,不懂山规,请寨主海涵!”

  孟良看看焦赞,焦赞看看孟良,俩人的意思是说:杨延昭还有点胆子。够个练武的。

  孟良一拍桌子:“杨延昭,你来到达儿拜山,为了什么?”

  廷昭说:“为了请寨主放出天官大人寇准。”

  “噢!假如我要不放呢?”

  延昭说:“寨丰,久闻贵山重义轻财,杀富济贫,寇天官乃大宋忠臣,百姓的清官,与寨主夙无冤仇,寨主不会不放。”

  孟良说:“要是你说什么我也不放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延昭说:“寨主如若执意不放,须知山下有征讨辽军的10万人马,恐与寨主不利,望寨主三恩而行。”

  孟良说:“姓杨的,你有l0万人马,我有一山喽兵,令天你来在我的大厅之内,已是我手心里的人了,别的甭说,我先把你宰了,弟兄们,把他绐我乱刃分尸!”“是!”齐应一声,兵器乱响。

  杨延昭一听哈哈大笑:“哈哈……”

  孟良说:“杨廷昭,你笑什么?”

  延昭说:“我笑你等山上众人,虽然自称英雄好汉,但自我上山以来,你锁寨门,架刀山,吵吵嚷嚷,如临大敌,我身无盔甲,手无寸铁,只身一人,拜见寨主。如今却要把我乱刃分尸。可见,寨主怕我到何种地步,我满以为,寨主乃乱世豪杰,今日见此,只不过是乌合之众,蚁聚之群而已,胆小如鼠,可发一笑。”

  孟良说:“焦兄弟,他说咱们是乌合之众,蚁聚之群,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个念过几天书的喽罗说:“寨主,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象一群老鸹凑到一块,比一堆蚂蚁聚在一起,说您胆小的象耗子胆一样。”

  “哈哈!你敢骂我!”孟良一怒站起,忽又哈哈大笑,“哈哈……好小子,好样的,到这种时候,还敢骂我,是有点胆子,我就佩服有胆量的。”这位让杨廷昭给骂乐啦!孟良说:“杨延昭,我不怕你10万人,更不怕你姓杨的,今天你要想让我放你的天官寇准,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是领兵的元帅,必然能征惯战,你孟二爷、焦三爷还从来没有碰上过对手,你若能胜了我的斧子,我兄弟的大枪,我就情愿把寇准送交给你,如若胜不过我们哥俩,就说明你这个元帅还不如我哪!你速把骨头就埋在山上吧!休想再下山。”

  杨延昭说:“二位,既然提出以武相会.我杨延昭怎敢不奉陪,只是我现在是赤手空拳。”

  “那不要紧,来呀!开开寨门,放外边那二位进来,把他的马和枪全带进来,你今个一大早来的,大概还没吃饭吧!你孟二爷向来不打便宜仗,别把你打败了,你说是因为肚子饿。来人哪!先摆上酒席一桌,先吃先喝,完了事再打。”

  杨延昭心想这草莽英雄倒也性情直爽,打仗带管饭的。不大会儿的工夫,酒席摆上,菜都是山中野味:有老虎肉、狗熊掌、狍子胸脯,兔子腿,红烧山鸡、青炖野驴……大海碗摆上,大酒坛搬来,孟良、焦赞二位大块吃内,大碗喝酒,同时让喽兵把张超、刘盖二人请进来与杨延昭一同吃饭。杨延昭心想,大概不吃还不够朋友,吃!延昭与张、刘二人也跟着吃上喝上啦!

  这顿饭吃完了,孟良吩咐外边备马,喽岁兵在外边给孟良、焦赞二人把马匹牵过来,延昭也来到聚义厅外,张超给杨延昭牵来了银鬃马,延昭搬鞍认镫,乘跨了坐骑,手中一颤这条虎头亮银枪说道:“请寨主赐教。”

  孟良看杨延昭身无盔甲,于是向焦赞说道:“老焦呀!他没穿盔甲,咱们哥们也不用穿盔甲,要不然他说咱们哥们欺负他啦。” 焦赞说:“对!脱了。” 这二位把盔甲都脱了,仅着便服,焦赞说:“二哥呀!我先来!”

  焦赞飞身上马,手中一端这条浑铁枪:“姓杨的,你使枪,我也使枪,听说你们杨家将枪法特殊,今天我要长长见识,请催马过来。”

  杨延昭说:“焦察主既然如此说法,杨延昭情愿当众献丑,奉陪两趟。”

  “少说客气话,看枪!”焦赞抖抢就刺,杨延昭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一枪,二马错镫闪开之后,复又马打照面,焦赞抖枪又刺,延昭又一闪身,二马错镫,又闪过去了!接着第三枪又是如此。焦赞带住战马说:“姓杨的,我连刺你三枪,你为什么不敢还手,是不是怕了你焦三爷啦。要是怕了我啦!咱就别打了。”

  延昭说:“焦寨主,不是延昭惧怕于你,我延昭登山拜寨,有求寨主,这叫让你三枪!”

  “哈哈!”焦赞说:“倒是你会说话啊!让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告诉你,有多大本事,今天一块都使出来,焦三爷要与你大战三百合,看枪!”又一枪直奔杨延昭,杨延昭此时才用抢往外一架:“开!”“当啷”拨开大枪,抖枪还手,直取焦赞的咽喉,焦赞回手招架,二马盘旋,打在一处…打到十六七个回合,延昭一看,这焦赞的枪法,还真受过高人的指教,名家的传授,这武艺决不是那种三角毛.四门斗的庄稼把式。延昭心想,这第一个耍胜不了他,那个姓孟的就更不会服啦!得尽快取胜,二马错镫,再一照面的时候,延昭把大枪一端,双腿一用力,这马是经过训练的,主人双腿一使劲,这马就明白了:“噢,让快跑。”银鬃马四蹄一纵,比刚才的正常速度,突然增了一倍,焦赞没留神,一看这马,突然就到跟前了,焦赞说:“哎!他娘的,这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杨延昭双手一拧大枪,使出来杨家枪的一个绝招儿,叫“金鸡乱点头”,所谓“金鸡乱点头”就是把大抢一拧.由于枪杆的颤动,使枪头由一个变幻成一堆,令人难变真假,而在对方扑螂迷离之际,枪则乘虚而入,往往是出招必胜。

  今天杨延昭在焦赞而前一拧大枪,突儿……在焦赞眼前出现了一堆枪头,伟赞当时眼花缭乱:“哎哟!”他这惊讶的喊,声音未落,一个枪尖已经到了他的啊喉跟前,焦赞说 “玩儿完!”把眼一闭,就等着死啦!可他并没感觉到枪尖刺入,也没感觉到咽喉疼痛……怎么同事?杨延昭这枪并没有真意伤害他,枪尖往旁一斜,在焦赞的脖子旁边出溜过去了,顺势把大枪横着一拨.扑通一声,把焦赞拨在马下。

  这下子摔的可不轻,因为焦赞是闲着眼睛掉下来的。杨延昭急忙挂枪下马,走到跟前伸手搀扶:“焦寨主受惊了。”

  焦赞站起身来,打拍一下自己身上的土,看了看杨延昭,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来:“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

  延昭说:“是寨主在马上没坐稳。”

  “没的事,你不拨拉我能掉下来吗!”焦赞转睁来到孟良跟前:“二哥呀,兄弟丢人啦,在马上掉下来啦!你可得给兄弟争这个脸。”

  孟良悦:“兄弟,你怎么弄的,这大枪天天练,怎幺越练越回楦哪!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把你给拨拉下来呀!你这一掉下来,我都替你脸发烧。”

  焦赞说:“就是啊,二哥,你快上吧!”

  孟良说;“好,兄弟,看我的。”孟良催马奔延昭而来。此叫杨延昭已经二番骑上战马,双手端枪说道:“孟寨主,请手下留情。”

  孟良说:“什么留情不留情的,打赢了算。”说着话,他舞动车轮大斧奔杨延昭迎面砍来,喊声:“劈手!”

  延昭心想,明明是劈脑袋怎么喊劈手?他哪知道这是孟良一马三斧不可改变的口诀。

  杨延昭急忙摆枪招架,往上一搪,孟良搬斧头推斧纂,直取延昭的前胸,喊声:“掏心!”延昭急搬枪拦挡,二马错开之时,忽听孟良喊声:“脑后摘瓜!”那车轮大斧从延昭的后脑勺平扫而来,带动寒风,呜呜——延昭急忙伏身低头,斧头在头上横扫而过。

  杨延昭陪想,看这孟寨主的一马三斧,便知其乃骁勇善战之人,我须害加小心。

  杨延昭调转马头与孟良重又交战之时,已是小心翼翼,谨慎应战。孟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立即将杨延昭打下马来,好为焦赞出气,故此使起斧头,毫不留情。

  延昭心想,此人前三斧势如霹雳闪电,后来的招数稍显逊色,但交战之时颇为懔悍勇猛,我应尽快胜他,杨延昭与孟良**十几个回合的时候,忽而虚刺一枪,拨马败下,孟良大喊一声:“姓杨的,叫跑,今天我非得把你也打下马来不可,不然的话,找不回我们哥们这脸来。”

  焦赞在旁边扯着嗓子喊道:“二哥,你快追上他,把他拨拉下马来,不然的话,不能饶他!”

  孟良说, “兄弟,你瞧我的吧!”孟良急催火龙驹随后追赶……杨延昭的马围着寨墙里边直转,不时地在梆于木桩上的寇准面前经过。寇准一见延昭败北,目光里流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但延昭向寇准含笑点头,意思是说:天官放心,万无一失。

  扬延昭的马围着寨墙转了两圈儿的时候,孟良的马已追的和他只差一丈远近,盂良一边追,嘴里还不闲着:“姓杨的,下来吧!别让你孟二爷费事.小然的话,我斧子可不留情啦!”

  正说到这里,杨延昭用眼角余光扫视一下孟良和他的距离,已知恰到好处,于是他突然间,左脚尖一点马镫,这匹马忽然转身而回,斜刺里与孟良形成对峙局面,孟良见此情景举着斧子正不知如何下手的工夫,杨延昭的大枪扑楞一声已刺奔他的前胸,孟良见势不好,慌乱地往旁闪,哧啦一声大枪把他左肋下的衣服挑开了一尺米长的口子斜刺过去,并没伤若皮肉。杨延昭双手端枪横向一扫,只听咕通一声,把孟良拨到马下,摔了一个脊背朝地,手脚朝天,当啷一声,斧子扔住了旁边。

  焦赞在旁边见此情景,拍掌大笑:“哈哈……二哥呀!咱哥俩是见面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