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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他严肃道。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你跟钱浅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他严肃中带着愤怒说道。

  我心里怦怦跳,觉得自己跟钱浅的每次亲吻,都是对她爸爸的一记重拳式的暗算,现在是他算账的时候了。我真害怕他激动之下,从腰里拔出两把刀来。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因为早恋是一件于情于法都不允许的事,所以我不但觉得心中有愧,更是心中有鬼。

  "你说呢,你这样做是不是害我女儿,是不是害我?我辛辛苦苦供她读书,为了什么,为了在这关键时刻跟你谈情说爱,这责任你负得起吗?"他把我的失语当成一种沉默的反抗,语气更加严厉,双眼喷着怒火,厉声质问。

  由于恐惧加内疚,我的眼泪已经逼出眼眶了,我嗓子干哑,但我能听见我嗓子想叫出来的话:"爸爸,来帮我一下吧,别让我被他吃了。"

  如果他是任何一只食肉动物,肯定会吃了我。若干年后,我倒过头来想想,也觉得他是有道理的,任何一个人想泡我的女儿,不分时辰,我不吃了他才怪。我当时多么希望自己有个能随时替我挡一下的爸爸,但我爸爸离我很远,是个几乎不过问儿子衣食住行的农民,永远不会知道我的事。多年来,他甚至不知道我是个好生还是差生,他根本不关心这种问题。只是到了高考前几天,他才问我:"听见过个把月就要考大学了,考得上吗?"我摇了摇头,说:"已经上了。"

  我含着泪对她爸爸说:"我错了。"

  我对爱情的渴望、梦想乃至所有甜言蜜语的承诺,全线崩溃。我真害怕他拿住我不放,更害怕要我承担什么责任。

  "现在知道错了,原来怎么不知道呢?都不知道被你耽误了多少时间,多少功课!"他越说越愤怒。

  我心中在不停地喊:爸爸!爸爸,过来救救我吧!后来我在泪汪汪中落荒而逃,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碰一碰钱浅。

  后来回想这件事,我给自己下了个定义:爱情的懦夫!

  那些书中流传的爱情,不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许仙和白娘子,他们多么有勇气,多么值得传唱。而我原来只把他们当成故纸堆里烂掉牙的故事,太不应该了。

  受了这次惊吓之后,我赶紧跑回家。我是寄宿生,平时基本不回家的。我看到爸爸,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爸爸很奇怪,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他面前有意识地哭。他问我哭什么。我说没事。没事也哭?他摇了摇头,后来他对着一个来家里的叔叔道:"这孩子,太懦弱了,不像个男人!"

  我时时会回想起这初次短暂的爱情,年深日久,有一行字深深地烙在我胸口:我不配拥有爱情。

  多年以后,我明白了自己的德性,我的生活变得很简单,一个不配拥有爱情的人怎么会不简单呢?与女人的交流就没有什么奢望,只剩下性交。这是干体力活,比脑力工作确实要简单得多。这一人生观的确立,不得不拜钱浅的爸爸所赐。

  由于我和钱浅的恋爱发生在初夏,因此一到这个季节,我便闻到恋爱的气息,一想到恋爱,就有惊惧交加的感觉。但是这个季节的气候特征确实能使人发情。

  "现在,可以把左堤交还给我了。"我忍不住荷尔蒙对身体的强烈攻击,对凯子道。

  "没问题,你拿走吧。"凯子漫不经心道。

  "靠,又不是馒头,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应该有个交接仪式,你不会不懂吧?"

  "这么着,上次请李向阳吃饭不是还有富余嘛,这次做个饭局,请左堤吃饭,我把她转交给你。"凯子建议道。

  确实资金有富余,不过明目张胆地这么干,就有腐败的嫌疑。我说:"行,低调点,别让人知道!"

  13

  喜欢一个女孩子,就代表着开始恐惧一个女孩子。所以自从我喜欢左堤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没有在教工食堂,而是在北门的小吃店醒醉轩。虽然有学生来这里开荤,但比起教工食堂,要僻静得多,也适合谈点风花雪月的事。我点了几个菜,坐在那里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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