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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颠倒了,但好在还能让人听清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听完她说的,流年脸上并没有半分动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已经有人替补了。

  我——初末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慕师兄,好了没有?该进去啦!

  初末真想将那张嘴巴给捂住。

  果真,只听流年对着她道:没事就回去吧。

  然后没有再给她说一个字的机会,修长的背影冷漠而绝情。

  流年进去了之后,初末脸上换成一副更加失落的表情。就在她站在原地发怔的时候,一抹戏谑的声音落在耳边:嘿,你可真执著,居然从B大追到慕师兄这里来了!

  初末怔了怔,就听见那男生继续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缠着慕师兄不放的女生,不过很多都被慕师兄冷漠的态度给吓跑啦,难道你都不怕吗?

  初末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是流年盲目的追求者了。

  想了想,她道:有什么好怕的啊,慕师兄又不是老虎。而且他答应我待会儿完事之后去找我……但是,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才刚刚想说呢,你就把他给喊进去了,哎……

  那男生还当真被她幽怨的眼神给弄懵了,疑惑地问:难道你不是来追求慕学长的?

  不是啊。初末眨眨眼睛,显得特别的无辜又单纯:我是你慕学长的表妹你不知道吗?我来找他是因为家里有些急事呢……

  说着好像怕他不相信一般,从背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夹着的小照片送到他面前:你看,这是我跟流年哥哥小时候的照片……

  那男生看了一眼,瞳孔瞬间变大:你真的是慕学长的表妹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初末上下打量了小男生一眼问:那你跟流年哥哥又是什么关系?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啊?

  初末见过单纯的孩子,却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孩子,只见小男生摸摸脑袋道:我是慕学长新收的学生啦,我的名字叫罗小亦,以前我就特别崇拜木学长,一直想要跟他学钢琴,好不容易这次有机会,这么幸运能跟在他身边……

  罗小亦巴拉巴拉的说,初末却是听了前面几句就蹙眉问:你说的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

  你也知道?那看来你真的是慕学长的表妹,是啦,学校很重视这场比赛,选了好几个钢琴精英呢,我跟小言最幸运,被慕学长选中。

  初末听着听着,只觉心更沉了下去,刚才流年说的已经有人替补了是指的这个吗?

  所以,她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罗小亦看着眼前的女生,好奇她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悲伤情绪,他想,可能她是真的找慕师兄有要紧的事情吧,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过,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地说:要是你真的想要去见慕师兄,我可以带你进去的。

  初末用亮晶晶的眼睛兴奋地望着罗小亦,道:真的吗?

  初末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姑娘,这样惊喜了一下子,那灵动的双眼看得罗小亦怪不好意思的。

  他的脸微微地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的啊,我爸爸是主办方的合伙人之一呢……

  所以最后,初末很幸运地被带了进去。本来罗小亦安排她坐的位置是在宾客席里的。但她觉得自己这种装扮在那么精致的人群里会显得很突兀,便拒绝了。说自己在门外等就好了,等流年出来,她见到他就可以了。

  罗小亦还想说什么,就被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衣冠楚楚的男士叫走了。

  初末看见罗小亦的父亲才知道,原来他父亲是曾经帮B大捐过一栋楼的房地产大亨,难怪罗小亦看起来那么单纯不谙于世,这样的人,被保护得太好,纤尘不染。

  音乐会一共三个小时,初末在外面站了三个小时,隐隐的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钢琴曲,还有一曲完毕后,大家热烈的掌声。

  初末的脑海里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流年在弹钢琴的样子,一定是白衣清隽,高雅万分,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是个傻瓜吗,怎么会拒绝任何可以靠近流年的机会呢?

  她不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做一个清淡的女子,不倾城,不倾国,只倾尽一生去爱那个叫慕流年的男子吗?

  不过没有关系!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只要还能见到流年,她就还有机会,如果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站在流年的身边,又有谁能替她相信?

  只是……光有信心是不够的。

  深秋的夜晚一点也不会因为她的信心满满而升高气温,初末身上只穿了单薄毛衣,别说在外面站了三个小时了,就是一小会儿都能将她冻得起鸡皮疙瘩。

  三个小时候,她完全是嘴唇都发紫了,人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

  可没有办法,谁让她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这里等着就行?音乐厅的守卫很严格,没有人邀请卡,他们是没有权利让任何外人进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凛冽的风吹得她浑身发抖,初末可怜兮兮地缩在门口抱着双臂,只希望老天能够同情同情她,让她尽快见到流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音乐厅大门涌出了一些人,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口中都在谈论这场钢琴表演有多精彩。

  等了许久,她才等到了拿到熟悉的身影,已经换了一件黑色风衣的慕流年,优雅淡定地跟别人交谈,低沉的嗓音就像方才缓缓流过心间的钢琴声。

  你是唯一能救赎我的光

  站在一旁的罗小亦一直想要张嘴说什么,却显得笨拙,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流年步下台阶,眼神不经意地瞥见一抹颤抖的身影。那么熟悉的小身影,他的脸上有些意外。

  待到看了仔细时,心蓦地痛了一下。

  此刻的初末显得很狼狈,嘴唇已经冻成紫色,小脸泛白,看见他出来,想要上前说话,却怕打扰到他嫘。

  流年快速走到她身前,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然后不发一语地将她打横抱起,对着刚才在交谈的人道:抱歉,我现在有些事,得先走了。

  然后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抱着她离开。

  一直到将她塞在车里,开动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他都是沉默的,只是单薄的唇紧抿着,强忍住他的怒气轼。

  她知道他生气了,只要在生气的时候,他周身才会散发出这种阴郁的气息,像是要将人冻坏似的。

  流年……初末咬唇凝望着他,叫出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沙哑,她颤巍巍地伸出被冻得已经麻木的小手,胆怯地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道:你在生气吗?

  他生气?他岂止是生气!简直就想直接捏死她!

  看见他紧抿的唇,初末好担心。本来因为上次拒绝参加钢琴比赛的事情,他就还在生气,现在又加上这一项……初末咬唇,难过地说:流年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小时候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她只要这样说,他就算再生气都会原谅她的,可是这次……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将车里的暖气再调高了一点,流年瞥了眼她依旧有些颤抖的身子:为什么在外面等?幸好音乐会只有三个小时,要是六个小时,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等下去?

  初末凝视着他,忽然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他,好像只要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流年先是一怔,接着将车缓缓地行驶到一边的停车道上,熄了火之后低头看着一直紧抱着自己的初末,只听见她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小声地说:对不起……

  初末不知道那时的感觉,该怎样用笔墨来形容,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手指尖触及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只觉这个寒冷的冬天,是她拥有过的,最温暖的一个季节。

  流年,你知道吗?如果我身在黑暗里,你就是唯一能救赎我的光。

  初末有时候会耍无赖,只是这种无赖只会在慕流年这里才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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