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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苏苏。

  苏苏是我的女朋友,更确切地说,是我曾经的女朋友。曾经这个词,只代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落,而无法形容现在和未来。每次当我使用它说话或者写作的时候,内心都会有种沧海桑田过尽千帆般的痛苦感受,难以言说。现在的我,未来的我,都已经失去了苏苏,她不再属于我,这已经成为事实。虽然我从心里一再否认这个事实,可是,这的的确确是事实。

  苏苏走了,和别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苏走得很干净,留给我的,除了那长长的足够让我懊恼十辈子的回忆,就是手里这个淡蓝色的日记本。本子里记录的都是她曾经百转千回悲喜交集的心情轨迹,以及发生在她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

  选择依偎在别人身旁的苏苏,也许已经不再书写,她摆脱了我,也撕裂了我们之间曾经共有的交集。没有笔尖的接触,这个本子一定也和我一样,满载寂寞却无处诉说。于是我轻轻地把它捧起,认认真真地在上边写下这样的文字:“爱情是一颗寂寞的子弹。从柔软的胸膛经过,打穿的仍然是寂寞。”

  丁若。皮肤白皙,容貌俊美,身材挺拔,气质优雅的男子。

  丁若就是我。多么兰心慧质的两个字,多么有文艺气息的两个字,统统被用在了我身上,并且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和我长相厮守,形影不离。这让我骄傲,这让我自豪,让我在茫茫的人海里能够顶天立地挺胸抬头地行走。

  丁若,也就是我,一个固执的人。在很多很多个日日夜夜里,一直固执地以为苏苏——我曾经的爱人,她也会像我的名字一样,始终缠绕着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与我长相厮守,对我不舍不弃。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错了,错得那么彻底,那么不可原谅。苏苏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离开的样子都是那么决绝那么无情那么不留余地那么让我肝肠寸断。

  原来,白日梦的下半场是,醒着的人告诉我:你要是真困了的话,回家洗洗睡吧。

  2

  烦。烦。烦。闹钟居然又开始响了。

  正梦着漂亮姑娘,出早操的时间就到了,要说这事儿还真是烦。

  高中时候风餐露宿,经历了好几年的早自习,早已经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混到大学里,还以为终于可以掉进温柔乡,没想到竟然还要继续赶在太阳的前方。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宿舍里宣传着从海外版男性健康杂志中了解到的“先进”保健思想:“据国外最知名的医学专家考证,其实早上锻炼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做法。清晨正是树木大规模释放二氧化碳的时候,我们在这个时间段活动,吸进肺里的全都是废气。”宿舍里顿时响起掌声一片,貌似大家都很认同我所陈述的这个观点。我为这个环境感到由衷的骄傲,但是后来本宿舍的全体舍友却被苏苏批判为“懒惰者同盟”。

  我们的宿舍是215号,号称住了一水儿的“帅哥”,当然此说法仅仅是号称,只在宿舍内部得到了公认,如果稍微扩大一下调查的对象,百分之一百的结果是我们六个中的一半以上要被归入影响市容的那部分人的行列之中。小段是我在宿舍里认识的第一个同学,也是后来在班上和我关系最铁的同学。我家距离人民大学交通还算方便,因为怕人多,所以入学的时候我提前一天跑到学校报到。交完学杂费之后,我成为第一个走进215宿舍的学生。当时宿舍里还没有人来,我就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二层,把随身携带的黄色帆布书包扔在上边表示此床位已被占,就匆匆赶往工人体育场去看北京国安队VS上海申花队的甲A足球比赛去了。直到开课的前一天晚上,我才掐着点儿回到学校。当时好像是十点钟,从窗户看过去,宿舍里已经一片黑暗。推门,竟然发现门从里面插住了,我被堵在了外边,进不了宿舍。于是我开始敲门,一下又一下。开始敲的时候我还比较温柔,把食指和中指弯曲收着劲儿用骨节来敲,但是敲了十来下竟然没反应,心里开始烦躁起来。我一个人站在狭窄的过道里,闻着对面卫生间里传过来的一阵阵恶臭,熏得我直头晕。于是手上又加了些劲儿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我的爆脾气“噌”地一下子就上来了,索性握紧了拳头抡起来开始使劲地砸门。要说还是善者被人欺,玩出狠点儿的举动果然是有效,刚砸了没两下,就听见屋里边传来由远及近的拖鞋声,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随后门也“吱扭”一声打开了。屋里很黑,我侧身进屋,先顺手拉开了灯,看清了给我开门的同学,该同学就是小段。“大家都睡了,你动作慢一点儿。”小段说话的时候有很浓的山西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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