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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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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水流着,孟雨来回搓洗着苹果,头也不抬地继续做着手里的活,“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来过呢?” 怎么可能,从我和张迈在外面散步,我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直在我不远处驻足,那么真实的存在感,不去看,不代表我不知道啊! “你们现在怎么回事?”孟雨扔了一个苹果到我手里,“想学我吗?我和阿文离婚,你和陈瑀涵分手?” 我们看了看一边身旁熟睡的人,顿时有了一份默契的沉默。 “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我和陈瑀涵就像是一颗手中握着的球,看似捏得那么紧,其实随意一松,就会掉。” “为了张迈吗?”孟雨还是很直接。 “不单单是,还有很多。”我朝着孟雨笑了笑,“我想带张迈去美国治疗,越快越好,不能拖了。” 孟雨经过我身边时,只是拍了拍我肩膀,可我知道,她懂,懂我已经决定放弃了所有的坚持。 如果离开,我必将不再回来了。 可是事实远不如我预料的那般精准。那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在张迈极端不满的情绪下出现在他面前,他赶我,我嘻嘻哈哈的假装没听到;他吼我,我撅起小嘴继续干我的活。 有时他也面露无奈,只能求着我离开,而我又总在消失几分钟后再次出现,最后他也不赶我了,因为他越来越嗜睡,有时睡着的时间比醒着还多。 医生不同意我带着张迈远行,他说这样无非是让他客死异乡。我恼了,于是走廊里都能听到我和主治医师争吵的声音。 特别是张迈总是那么一份你说了没用的自我讥讽似的微笑,简直要把我逼入绝境。 于是我又开始忽略一些人,比如玛丽和保罗离开的时候,我没去送机,可是玛丽还是给我打了电话说陈瑀涵替我去了机场,她问我是不是欺负他了,一脸的憔悴看着都心疼。 那时的我多想告诉她,我比他更憔悴,不过每一天我都给自己扑了粉底,打上腮红,因为我要精神饱满。 我依旧很自私,所以我把公司账目整理之后寄给了金伯伯。他问我是否考虑清楚了,我只告诉他,我没法把那么多的恨埋葬,所以我不是个好人。 秋屏的丈夫,我的姑丈是第一个被警车带走的人,因为他是总经理。秋屏来过家里很多次,母亲说她哭得几乎不能自制。 于是我找了秋屏,看她跪在了我面前,原本神采奕奕的女人早就被那些琐事磨灭得只剩下一个普通的女人。 孟雨也问过我,若菱怎么办? 我总是笑,不尴不尬,不紧不慢地笑。这个故事本来就很复杂,是游戏就有终结的一天。 张迈不会再问我关于若菱的事,或许他已经忘了,或许是他不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让自己再次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他看开了,我却更纠结了。这一切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或许他也认为我们都过得很好。 陈瑀涵和我之间,也不会出现若菱的名字,她像个突然跳脱我们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她突然打电话约我见面,我真的会相信,她不见了,远离了我的世界,一切回到了从前。 她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坐在咖啡厅的那个靠窗的位子,低头的模样和几年前那份纯真没有丝毫改变,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笼罩着如百合般纯洁面容的她,仿佛让人不敢靠近了。 “我一直在等你找我。”我默然地坐在她的对面。 “我知道。”她没有看我,低垂的眼眸甚至让我看不清她的思绪。 曾经熟悉而现在异常陌生的两张脸孔,彼此的心情是那么波涛汹涌,却又隐藏在没有一丝波澜的面容下。 这就像弹簧,拉着,拉着,哪一天绷断了,疼痛一定是同时出现,可是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去拉扯。 “我知道你恨我。”若菱把脸转向窗外,在不露声色地搅乱这潭我们维持的虚伪平静后,依旧那么淡然。 “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我看着这个让我几乎无法和记忆中的淡雅女孩相对应的女子,“现在的我,都是拜你所赐。” 哈哈,若菱在我面前笑得狂妄而妩媚,一点儿不似我曾经认识的她,“那现在的我,不是也拜你所赐吗?我爱的男人用着最为残忍的手段玩弄着我的爱情,你的一纸诉讼,我和我妈几年来的努力几乎要毁于一旦。” “不过我并不恨你。”若菱止住笑,却还是忍不住低头抿嘴,手上的银勺轻轻拨动着那杯浓烈的咖啡,一圈一圈,连接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情绪。 “你有资格恨我吗?” 若菱摇了摇头,“秋雁枫,你还是这么地自我。如果不是你太自以为是,今天这些事情或许不会这样。你成了你爸永远的痛,所以他才会在我妈那里寻找安慰。因为你的做事不经大脑,才让我有机可乘。只是事情波及到张迈,这不是我愿意的。” 她唯一的一句无奈,只有这最后的一句。 我真不知道对着这样的人,是该蔑视还是该觉得可怜,但是她无辜的表情确实激起了我的怒火,特别是若菱在诉说的时候,总是那么一派理所当然。 “我以为这样做,我妈就可以得到你爸,我就可以得到陈瑀涵,可是事情做了,就收不了手。我把事实告诉过张迈,是他选择了隐瞒。当然,我想他隐瞒的目的,终究是为了你。” “若菱,你知道现在的你给我什么感觉吗?我曾经以为你爱陈瑀涵,可你爱的是自己吧!徐银凤在你心目中那么重要吗?恐怕不是。爱一个人,爱到你这份上,也够低贱了。” 若菱挑高了眉毛看我,“如果你不回来,一切就如我预期的,是你破坏了这一切。” “但事实是我回来了,所以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我知道我在挑战她的极限,可只要一看到她,我原本压抑的怒火就会被点燃,然后疯狂地蹿起。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若菱原本高傲的气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弱了下来,“可是秋雁枫,放过一个人好不好。” “谁?”她终于还是会求我,我冷笑。 “雁平。” “他什么都不知道。”若菱还在说着,却丝毫没发现我已经越来越铁青的脸。 “他只知道你是他姐姐,还知道陈瑀涵害我家破产,害我远走他乡,而因为我的离开,父亲从此一病不起。若菱,这些都是你教他的吧?为了维持你和你妈的形象,把错都加到别人身上?雁平,在他向我隐瞒了你是他姐姐这个事实后,我就没有认为他是我弟弟。” “雁枫,”若菱拉住正准备离开的我,“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我曾经想让他的十六岁充满了阳光的温暖和彩虹的甜蜜,后来才发现,我什么也给予不了。 缓缓拉下她握在我臂膀上的手掌,“那是因为他有你这样的姐姐,所以怪不了别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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