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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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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上方一张白色纸条,是孟雨的娟秀字体,“妞,姐姐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了,缺啥以后买吧,入住新居愉快哦,孟姐姐留。” 摇了摇头,从包里摸出手机拨号,却总是关机状态,看来‘感谢’这两个字并不是她想要的。抬起头,明媚的阳光从玻璃窗撒进,几盆杜鹃花在阳台娇艳开放,仙人掌的毛刺秃秃的在花盆里傲然,还有几株草莓的小苗正焦急的等待着甘露。 耳边,几个孩子嬉戏的声音传来,抬头,竟然是隔壁的阳台上,几个孩童正往我这里瞧。 “嗨,你是新来的吗?”其中一个个子较小的男孩扒在围栏上问我,估计是被勇敢推举出来的,有点害羞。 我点头,“是,你们的新邻居。”我从来对孩子很没免疫力。 一个比较纤瘦的女生从男孩的背后闪了出来,长长的睫毛翘得可爱,“你好,你家阳台的花好漂亮。” “谢谢。”其实我好像应该谢谢孟雨。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天星,她叫陈果果。”这群可爱的孩子开始介绍起他们的名字,没有一点遇到陌生人的羞涩。其实我能记住的不多,可是我却不忍制止他们的话语。 “姐姐,妈妈回来了,我们先去复习功课了。”最前面的男孩一句突兀的话,众人曾鸟兽状散开,一时间,阳台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只剩花香和阳光零星的照耀。 只是男孩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妈,几天前的碰面我似乎在不经意间刺伤了她,如何缝补几年的创伤,还有父亲公司的问题,该与不该,我想我该认真的和父亲谈谈了。 安静的坐在病房里,我看着父亲那双直而浓黑的眉毛下深凹的眼睛不发一语,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和我,用安静的对视互相探究着心里的秘密和往事。 父亲瘦了,手臂因为几年来受着针孔的侵袭而越发的骨瘦如柴,脸颊渐渐凹陷,原本应该饱满的戳骨渐渐只剩下一层皮包骨露在外面,黑色的瞳孔逐渐变得有些灰暗,有种病态下的放大,那些肌肉开始萎缩,宽宽的额头更加凸显出了松垮的面容。 刚才,护士换过了第二瓶点滴,熟练的将空瓶拿出,将满满的另一个瓶子挂上,“你父亲卧床太久,长湿疹了,一些体内器官也有退化的现象,我们只能靠补充一些营养液体给他,其实,这样比死更难受。” 那个有些斑驳白发的女护士是如此沉痛的拍下我的肩膀,摇摇头走出病房,来的时候不见母亲,想必是在准备午饭,我想或许我也从没预料到有一天,我和父亲的交流会在这种情况下进行。 起身,拿起桌边的棉签,我粘了水,在父亲干涸的嘴唇上抹了一圈,二圈,三圈,小心翼翼而轻柔。 “爸!”我离开后第一次叫他,哪怕我努力克制自己眼角处那种泪腺即将溃坝的危险,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纠葛。 不管是曾经将我扛在背上看世界的父亲,还是曾经挽着我的手掌说你是天使的父亲,又或者是面对我的摔门气愤到不发一语的父亲,都无法让我想象到如今的他是这样的。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是眼睛里,他比我先一步湿润了。 放下水杯,我轻拭他的眼角,仿佛每抹掉一滴,我就能将自己的眼泪也缩回去一段距离。微笑,我尝试将嘴唇颤抖的咧开,忍不住颤动的身躯和鼻子的酸痛是我刻意压制的后果。 他不再徒劳无功的抖动嘴唇,只是使劲眨着那双犹如割过般深刻的眼皮,父亲一直是个美男子,炯炯有神的眼睛,清秀的五官,还有并不扭捏却很白皙的皮肤,虽然老去,可过去的影子还在。 “爸!”我第二次叫他,手心自然的覆上他已经青筋浮现的手背,“我很好,真的。我知道你要问我过得好不好,很好,我很好。”我努力重复着‘很好’两个字,希望我的坚定语气能让他真切的感受到。 他的嘴又开始抽搐着,眼皮抖动的频率似乎比刚才更加的强烈,那一滴一滴的水珠子,随着他的每一次用力眨眼,滚落到脸颊,落到我的手心。 我伸出手,一一握住,“爸,我看到张迈了。”我认真而严肃地告诉我的父亲,“我用四年给了大家一个结局,我说我想嫁给他,可他不要,他拒绝了我用自己报答他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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