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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可是我努力回忆着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是父亲的公司出现了几乎要破产的危机,最后是曾经的好友贵客通通成了陌生人,那是我知道秋雁平的存在后,第一次抬起眼正视我父亲。

  原本黑亮的头发参差不齐的插了星星白点,每次回家,他总是堆着他的老花眼镜看着赤字的报表。无论我曾经多么恨我父亲,那一声声的叹息还是迫使我替他找了个退路,而那个人就是张迈。

  父亲说,贸易公司倒卖钢材最好赚,于是我把开着贸易公司正欣欣向荣般发展的张迈带进了家门,一份合同,我把张迈从此推进了无法爬起的深渊。也是那年春天,我和陈瑀涵在学校的情人桥上说出了分手,因为彼此都无法去向对方妥协压力,沧海桑田,我和他终究不是彼此最后的依靠。

  而张迈在我家楼下第一次羞涩的说爱我,然后老爸突然之间转走了所有的收益,公司起死回生,员工几个月的工资终于打到卡里,我拿着张迈的合同去质问父亲,最后却因为那份合同上母亲的名字而退却,于是张迈走进了高墙竖起的围拢里,而我走进了自己的牢笼。

  所以现在,仿佛是又一出因果报应,父亲终日躺在床上,张迈的兄弟为了他而努力报复着,公司又一次走到了尽头。当时的我依旧认为我能做到,于是在陈瑀涵责备我的时候,我依然是如此骄傲的告诉他,父亲不会让张迈出事的,我的爸妈会将张迈救出。

  那时的陈瑀涵笑得很自嘲,他说,“秋雁枫,你就继续装傻吧!”

  第八章 你是我前世的债

  发白的双鬓,一些体现岁月磨练才有的皱纹篆刻在脸上,什么时候起,岁月已经把他们定位为老年,是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吗?刚才他的一席话,终于让我明白了短短的四年间,风起云涌,陈瑀涵的公司怎么壮大成为城市十强企业,父亲的公司如何从纳税大户成为了债台高筑的濒临破产之流,父亲又为何会在白色的病床上躺了三年。

  孟雨插足于我和陈瑀涵对话的时候,还是那样爽朗地笑着,明目皓齿的模样,洋娃娃般的硕长睫毛扑闪扑闪,脑袋更好像是突然从大门的缝隙中塞进来的一般,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与陈瑀涵保持的冰冷氛围就这样被突如其来般打破了,孟雨挽着我的胳膊,不太高兴的瞪着陈瑀涵一阵埋怨,“你们究竟说完了没有,你再不让雁子走,超市的菜都被那些阿婆买完了,我中午饭吃什么?”

  陈瑀涵只是缓缓的吐气,瞬间收拾起那份严肃,脸部的线条开始逐渐柔和,我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心跳的频率慢慢恢复原来的模样,灌铅的脑子开始能去思考。

  他那双浓黑的眉尾上挑,我发现陈瑀涵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顷刻间转移到孟雨身上,“孟雨,你进来不敲门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个人觉得你该反省。”

  切,孟雨鄙夷,松开刚才紧抓着我的手掌,往前一步跨到陈瑀涵面前,“看看,看看,当老板就不一样了,还反省,要不是雁子在上面,我指不定还不愿意来呢,别自个站在那臭美,你以为各个是若菱呢,别对我说话用这种上司的口吻。”

  “孟雨!”若菱在孟雨的话尾处出现,脸颊处的娇憨因为孟雨的那句话,如漫天的红霞

  飞上了云霄,晶莹如剔透的眼眸望着陈瑀涵,尽显女子的羞涩。

  我们齐刷刷的回头看她,她便愈加的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缓步走到孟雨面前,抓着就往外捻。

  “额,额!你抓我干嘛。”孟雨努力挣扎着,两个女人玩笑般扭捏,许久不见的儿时欢

  声顿时产生于这个偌大的空间里。

  只见若菱弯起食指,摆正了位置往孟雨的额头上弹去,“你还说,我都告诉你雁枫和瑀涵在谈事情,你偏偏要进来搅局,还说我的不是。”

  孟雨露出委屈的神情,揉着额头,以询问的姿势弯腰看我,见我不语,便出其不意地把若菱娇小的身躯拦腰抱在怀里,“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若菱,你又轻了。”

  在半空中腾空折腾了好半会,怀中的人儿才又被重新放回地面,若菱用红扑扑的脸验证着这种游戏是多么让人难堪的,孟雨甩着胳膊,戏谑的喊着“真酸。”

  走上前,我拉住孟雨的手臂,“再给我10分钟,我马上下去。”

  孟雨做惊讶状,“还没谈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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