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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于是我整整一周没去回访薛经理,没和他有任何联系,可是我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我的大单子。我一次次地压抑着去找薛经理的想法,张经理说,要拖着,拖到对方急了,我们就有主动权了。可客户那边总是没有消息,现在急的是我,再也“拖”不下去的也是我。

  我终于又一次去拜访了薛经理。薛经理对我还是很客气的,却没有了上一次的热情。

  我急忙先赔礼说这阵子公司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拜访,然后又和他讲了讲来前特地从网上搜集来的这几天发生在华城的一些新闻,在气氛再度变得亲切之后,我把话题引到了广告业务上。

  “报纸广告不是和你们公司签了吗?而且还是我们公司副总做的决定。你不知道?我还想呢,怪不得我那个小老乡不见了踪影,原来是搭通了天地线直接找上公司老总了,自然就不用再来找我这个老乡了。”

  好不容易等薛经理说完了语中带刺的一段话,我急忙问:“和我们公司签了?薛经理,是什么时候签的?是跟谁签的?签了多少?”

  “就是你上次来之后的三两天吧,签了一个季度的广告投放,价位就是我和你要求的那样。来签合同的是你们公司的一个经理,姓张的,还有个业务员,是个男的,不记得姓什么了。对了,我有他的名片。”薛经理打开抽屉,拿出数十张堆放在一处的名片,“你等等,我找找啊。”

  “不用了。”我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深蓝色的名片,就在上面第三张,名片上的名字是“刘明辉”。

  Part 17○一怒辞职Part 17○一怒辞职

  我急急地赶回公司,一路上胸中的一口闷气没有丝毫平复,反倒是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凭什么,我开发的客户他们去签单,而且竟然不通知我一下、告诉我一声。欺负新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而且,那个刘明辉他不也是新人吗,他不也是和我一样的没达到业绩目标的“试用员工”吗?

  没有敲门,我径直走进张经理的小办公室,屋里两个人正在喝茶,见我闯进来,一齐抬头直直地看着我。是张洋和刘明辉。

  张经理皱了皱眉头,看似对我的不礼貌有点不满。刘明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借以掩饰着他脸上的慌张。

  “张经理,我刚从‘新果乐’饮料厂回来,他们说已经和我们公司签约了?”我站在门边问。

  张洋不置可否,指了指刘明辉身边的另一张椅子说:“坐。”

  我站在门边不动,盯着张洋:“张经理,我是问,新果乐是不是和我们公司签约了?”

  “噢,已经签了。”张洋说。

  “和谁签的,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再问。

  “公司签约一定要通知你吗?至于是和谁签的,这个你更没必要知道。”张洋的语气变得生硬。

  “公司签约的确是没必要通知我,可是,那个单子是我先联系的,是我的业务范围。你不想告诉我是和谁签的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我看了看刘明辉,“是和你签的吧,刘明辉,而且是张经理和你一起去新果乐签的约,对这事儿我不想和你理论。张经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单子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别人的,请给我个理由!”

  “新果乐公司的确是你先接触的,但是并不能说那就是你的单子,你还没有签约对不对?以你个人的能力,未必能签下这个大活儿来。刘明辉和那家公司的管理层能搭上关系,能说上话,这才是直接促成签单的关键。因而这个单子落在刘明辉名下没什么不对。”张洋说。

  我不说话,双手的十根指头却紧紧地绞在一起。他说的全是谎话,他在骗我!如果刘明辉真的与新果乐的什么管理层有关系,那么在我知道这家公司要做媒体投放前他完全应该更早地得到消息,而且那天例会上我汇报情况的时候,如果刘明辉有这样“优越”的条件,他也一定会马上提出来,那样,这个单子就会名正言顺地落到他的头上了。背着我去签单,签了单近一周也不走露半点风声,这一切只能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刘明辉和新果乐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事实,就像刘明辉是财务人事经理刘鸿滨的侄子一样的事实。

  “小周,虽然单子是小刘签的,但是信息总是你先收集到的,所以这单生意,也不能说你完全没有功劳。这样,业绩记在小刘的名下这是没有疑问的,提成方面,我从小刘的奖金里提出百分之十,作为对你的奖励,你看怎么样?”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张洋看向我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我笑了,难道这一切不好笑吗?明明是他们强抢了我的劳动成果,现在却拿出百分之十来,反倒好像对我进行了格外的“恩赐”一样,表现得那样的宽容大度并且等待着被“施舍”的我马上做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而更好笑的是我,明知道是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共同在我这里巧取豪夺我的胜利果实,我却偏偏送上门来,妄想向他们讨个公道、要个解释!

  我向张洋这样说:“不必了,张经理,既然是刘明辉的业绩,分给我百分之十又算什么?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不会去沾不属于我的东西。张经理,我辞职,除了您批准以外,还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张洋和刘明辉一齐望着我,带着点惊异。我在他们的目光里,微笑。

  离职手续办得很快,我填了张单子,张洋签了字,田总不在公司,像我这样的业务员离职也不必惊动公司老总。据老业务员讲,离职最难过的一关在财务刘鸿滨那儿,他会想尽各种名目克扣员工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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