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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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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1○朵朵恋爱了Part 11○朵朵恋爱了 我就这样开始了我向往了数年并为之努力争取了三个月的职业生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存在这样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那就是“现实总比想象中的要丑陋”,总之我在上班三天后就发现,一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儿。 一周的培训我们受尽了各式各样花样百出的“折腾”。每天我们像背毛主席语录的“红卫兵小将”一样大声地朗读“原一平”等推销之神的经典语录。业务经理张洋和总经理田国栋分别扮演各式各样的“刁钻”客户对我们进行非难。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有时候还要模拟些“情景剧”,让我们扮演剧中人物锻练演技。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场戏的情节设置是“男主角与情人在办公室亲昵被自己的老婆遇到”,田国栋亲自上阵扮演男主角,他在戏里基本只要做个手足无措的尴尬样就成了,主要戏份集中在争风吃醋的两个女人身上。我前面几个业务员都没有成功地伴演好这两个角色。眼看就要轮到我了,我使劲地调动着所有看过的影视剧里相似的片断,想着如果是我扮演那位正牌夫人或者是情人我该如何表现,可是头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真该感谢我的直属领导张洋张经理,他在我前一位表演完毕之后站起身来说:“这个情节大家表现得都不好,接下来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了,下面我和刘经理给大家做个示范。” 于是财务经理刘鸿滨版的“大老婆”盛气凌人地出场,张洋版的“小三儿”一脸委曲却反应灵活,最终竟然花言巧语地使“大老婆”相信,“她”与田总之间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一切均属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 表演很完满,完满地向我们展示了作为一个优秀的业务人员在任何场合下都应该处变不惊,嘴上说着弥天大谎却也能用自己的“真诚”迎得对方的信任。我想,这应该就是公司培训中的各种“情景模拟”的真实意图吧。 也许,在实际的“工作”过程中这些真的会有用,应该是会起作用吧,既然张洋刘鸿滨等号称是在北京广告圈里混了十余年的“老广告人”都觉得有必要进行这样的培训,我这个“菜鸟”又怎么能够不深信不疑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失落,失落到有点心灰。业务人员的培训,却完全与公司业务无关,而是在演技上下功夫。这里又不是演艺人员培训班,即便把我们培养成一流的“戏子”,又当如何呢?让我们用无数个谎言和假装去骗取客户的信任吗?订单,难道就是这样来的吗? 我郁闷的另一个原因是,张洋在表演“小三儿”时那种虚伪、那种拿腔作势的矫情实在是与他英俊的冷峻的外表形成了太大的反差。那是我来北京后看到的第一个英俊的男人啊。虽然他的英俊与我无关,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种特别失落的感觉。 一周的培训过去,我开始跑业务。公司给我们每人统一购制了一套公装,那种纯黑色的没有曲线的西服,男装女装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公装每套一千二百元,公司出一半我们自己出一半,员工的那份儿从未来的工资里扣。于是我第一个月只能拿到一百元钱了。 回来给丹露姐和朵朵看公装,露露姐说,杂牌子西服,城郊小作坊做的,一套最多值四百元;朵朵说,穿着跟黑乌鸦似的。你们公司什么破品味啊。 我笑,还真像乌鸦,尤其是公司里所有人员站在一起的时候,像一群乌鸦。 在培训的最后一天,我们匆忙地背了三四页打印纸的“媒体报价单”,从《北京晚报》整版广告价格到各种小报中缝广告报价,几十万元到几十元不等。然后,我就这样开始了业务员的生涯——每天早上站在乌鸦群里大喊口号,神情激动群情激昂,之后走出公司大门,奔向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我们努力地飞翔,我们拼尽全力地寻找,寻找我们的目标,寻找一点点哪怕是面包屑那么大的一块口粮;因为我们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因为,试用期第一个月如果接不到订单我们的名字将被黑颜色的笔大大地写在墙上。这叫上“黑名单”,而第二个月如果再达不到即定的目标,我们,将被公司除名。 于是我每天飞,漫无目的地飞,没有方向地飞。我已经忘记了第一次是怎样面红耳赤地敲开了一处办公室的大门,语无伦次地介绍着公司和我自己;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回被人粗暴无礼地轰出来;已经忘记了那些接待小姐傲慢鄙视的目光是怎样地刺入我的心里……我只知道,我要飞,不停地飞,用我黑色的翅膀。 我每天都要比朵朵晚到家,也比朵朵更加的疲惫,上网基本是没有心情了,回到家里只想倒头便睡;有时不能一下睡去,也会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看朵朵上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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