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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画情不依:“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再见初恋,却发现他即将成为妹夫,想想都觉得尴尬。不知道大姐当初是如何做到平静如常的。

  “唔,以后请我吃饭,记得找中餐厅。我已厌倦西餐。”写意立即配合。

  “大姐!”画情鼓起腮帮子。

  小丫头真难伺候。写意无奈作摊手状。

  “说实话,我完全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家桢、我和墨墨的话题。那是一场伤筋动骨的事故,我好不容易熬出头,顾家桢与乔书墨以后会怎样,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写意忽地一声叹息,看向么妹,眼角眉梢都有倦怠,“情情,我与你二姐,恐怕只能越行越远。”

  “为什么呀?”画情大惊。

  “粉饰太平需要很大的力气,我们都累了。”笑里藏刀比痛快骂人的技术含量要高许多。写意的语气温和却肯定:“别担心,你永远是我们心爱的小妹。”

  不不,这绝不是画情想要的结果。可是看大姐的神色,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画情只得笑了笑,心中打定主意:去见二姐。她要尽最大努力,弥补姐姐们的隔阂。

  董事长特别助理办公室,恒温二十六摄氏度。外面的冷气大概维持在二十摄氏度左右,张秘书敲门走进,只觉得温暖,忍不住问:“不热?”

  “总觉得冷,四肢冰凉。”书墨抬头微笑,接过她递予的文件夹。

  夏日正浓,居然说冷。张秘书面露关心:“身体不舒服?”

  “还好。”只是精力不像往常充沛,仿佛正在老化的机器,延长休息才能继续振作。但这些话是不能同下属抱怨的。书墨轻按额头,掌心接触皮肤,一下子渗入冰凉,平息几分热度和昏沉。

  张秘书犹豫开口:“试试中医调理?长期坐办公室,容易气虚。”这几日,老板常不自觉眉头紧锁,看上去甚有压力。不过她一介秘书,还是不多事的好。

  书墨含笑道谢,重新回归工作。

  张秘书悄无声息退出办公室,阖上门,轻轻呼出一口气。老板年纪轻轻担大梁,确实辛苦。这样劳碌,拿健康与青春换资本,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小陈凑过来,问:“张姐,怎么一脸郁闷,老板现在心情不好?”她刚从外面赶回来,正要去汇报情况。瞧见张秘书的表情,心头不禁颤啊颤。

  “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张秘书笑骂。

  “没有!没有!”小陈忙否认,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道,“你猜我上午看见谁了?”她趴近张秘书耳旁,压低嗓音:“昨儿来过的,乔大小姐,好像是来上班的模样。”

  “有什么好稀奇的?她不能来自家公司?”张秘书瞪她一眼,“去,该干吗干吗。”说着,将小陈撵一边去。话虽如此,她到底忍不住胡乱想了会,才静下心,老板自办公室内走出,交代道:“我出去一趟,有事手机联系。”

  电梯里只有书墨一人,擦得锃亮的四面映出她的身影,有些单薄。其实三姐妹中,乔书墨的五官最漂亮,只是平时作风凌厉,又刻意扮成熟老成,就少了些灵气。

  她边看变化的红色数字边含笑自嘲。本来还好,但被人一关心,莫名就觉得头痛欲裂,怎么都撑不住。摸一摸额头,最多低烧,估计喝一杯热水睡一觉就好,无关紧要。可就是沉不住气。想来想去,索性决定去看一看中医。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父亲重病卧床,她万不能生病。

  电梯降至停车场,书墨边走边在包中摸索出车钥匙。停车场内突然响起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随后拐弯处驶入一辆车。书墨刚系好安全带,抬眸就见前方车道驶过一辆熟悉的二手跑车。家桢?她愣住。

  跑车停在一处空位,熄火后并没有人下车。

  是家桢的车牌,书墨躲在一旁瞧得清楚。他来干什么?为何一直坐在车内?书墨微合双眸,耐住性子等待。她并未等多久,电梯门再次打开,出现的竟是大姐写意。

  书墨突然觉得脑袋里一声轰鸣,除了嗡嗡嘈杂,什么都听不见。

  怎么会?家桢又瞒着自己去见大姐?怎么会?她看到大姐东张西望,看到家桢下车挥手示意,看到大姐与家桢彼此对望,看到他们拉拉扯扯,最后是坐入同一辆车离开。

  不,这是不对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不对的!书墨当即跳入车内,发动引擎,跟踪跑车离去的方向。

  车厢内始终沉默。写意静静看向窗外,不说一词。顾家桢无奈,只得假装专心注意路况。

  半小时前,他给写意电话,借口解释为何画情会突然获知部分往事。那端沉默稍许,冷淡回答:“放心,情情不会破坏你的婚礼。”

  “你误会了。”他只能叹息,“写意,出来见个面,好不好?”

  “我在上班。”

  “不会耽误许久。我将至乔氏地下停车场,二十分钟后见。”他语气恳切,不敢给她拒绝的机会,匆匆挂了电话。

  写意到底狠不下心,去了停车场见家桢。

  她故意频繁看表,不耐烦道:“我很忙,有话请快说。”

  “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家桢小心翼翼。

  写意气结,不怒反笑,语气说不出的温柔:“那么,我回去上班,您请便。”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写意。”呵,仍似深情款款。

  “……家桢,你还想怎样?”写意没有回头,“我们不再私下见面,对谁都好。”她已选定顾平生,他将娶乔书墨,从此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从未好好说声‘再见’……”

  是,他们连“分手”二字都未曾当面撂下,就那么沉默着分道扬镳。写意不出声,也不动,许久后才低低答了“好”。

  车子向城北驶去。写意一路恍惚,视线虽落在窗外,入眼的不知是什么景物。等她突然回神时,见车外分明已近郊外,远处山峰叠翠……是云峰山。

  十分钟后,他们已在山脚。

  “我穿着高跟鞋。”写意避开家桢的目光。

  “……走几步就好。”家桢稍作停顿,无声叹息,低低重复,“就几步。”

  写意再次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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