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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何远。"

  "何……远?"

  "是呀,很巧吧?和你一样,遥远的远!"

  姚念远的心里一振!妈妈的话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小远,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起名叫'念远'吗?因为你爸爸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就叫做'远'。虽然爸爸离开了到国外,但是妈妈还是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六个多月前,妈妈还在这样骗着他,说爸爸去了国外读书,学成后就会归国。直到他无意翻找到父亲留下的那张署名"远"的字条,妈妈才含着眼泪道出实情--她和爸爸在这座城市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念同一所艺术中学时两情相悦,后来爸爸却抛弃了他们母子,因为一个连妈妈都不知道的理由远走他乡……

  "阿芳,18年后,老地方相见。远。"

  "老地方,也就是爸爸和妈妈定情的地方,我们俩所念的艺术中学……"所以从妈妈去世那天起,姚念远就在各个艺术中学里努力寻找着那个叫"远"的男人,但是一无所获……

  "姚念远!"

  在姚念远沉思的时候,骆佳珊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出来,将心事重重的姚念远从何子明的身边强行拉开,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呢喃道:"我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你一定要认真听!"

  "嗯……"

  姚念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继续思忖起来--妈妈的逝世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所就读的中学的名字。加上惠乐中学,这座城市中的艺术学校一共有十几所,这对念远来说寻父如同大海捞针。……可是老天偏偏让他遇到了何子明!难道这只是巧合吗?他们俩之间那说不出的共同点,难道是因为流淌着同一个父亲的血脉吗?

  "姚姚姚念远,你你你知道惠乐中学每年都有艺能大会吗?我我我想……"

  姚念远仿佛忘记了佳珊的存在,暗自思忖。

  "如果何远就是我爸爸,那么按时间算起来,在他和妈妈交往的同时就已经和子明的妈妈结婚,并生下了子明了……那样说来,妈妈难道是被骗了?还是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念远叹了口气,"或许在弄清楚之前,还是别妄下判断为好!"

  "我想请你当我艺能大会的舞伴!"佳珊深深松了一口气,"呼--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姚念远?"

  "佳珊,你等一下,我有事跟子明说!"

  "……什么啊?"

  看着姚念远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走开,三十公斤的铁锤"咣当"一下砸在骆佳珊的头上,她不禁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叫道:"他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啊!"

  "……子明,我对考古也很感兴趣,可不可以向你爸爸当面请教?"

  "当然可以了,我爸爸很好客!他现在在国外做考古研究,等他归国再请你到我家……"

  "姚念远!"

  佳珊一把抓住姚念远的领子,瞪圆两只能喷出火星的大眼睛高声叫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咦?小珊,你怎么在这里?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

  "念远哥哥,我终于找到你啦!"

  突然,一个娇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平和而温柔的语调与佳珊的狂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佳珊回过头,看到一个超Q的小女孩甜甜微笑着站在他们面前。

  念远走过去,诧异的脸上顷刻绽放出温和的笑容--

  "小馨,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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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时间到,从姚念远和那个可爱的小女生所坐的桌子方向时不时传出一阵阵"哈哈哈""咯咯咯"的笑声,而跟着何子明坐在另一张桌子前的佳珊则一边狠命戳着饭菜,一边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瞄着隔壁桌上那两个兴高采烈、忘乎所以的人--

  "那个女孩是谁?"

  最终,在又一次大笑声传过之后,佳珊用颇为不爽的语调问道。

  何子明头也不抬,一心一意咀嚼着可口的饭菜:"念远刚才说是他以前的邻居兼学妹……叫温馨,那个女孩和他一样从小失去了父亲,所以念远很疼她。自从念远从A城搬家之后小妹妹就一直很伤心,央着父母转学来到这里……她念初中二年级,和我一样是美术系的学生,听说画技很棒的!"

  "为了这种人伤心,值得吗……"

  佳珊满腹牢骚地把视线从旁边挪开,又把头转向了后方--向来都是和自己凑在一起吃午饭的郝妮,此时此刻正流着甜蜜的口水,旁若无人地和魏孔相互喂着幸福的饭菜呢!

  "讨厌!"

  佳珊把没吃完的餐盘推开,阴沉着脸站起身走掉了。

  "……念远哥哥,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突然走掉呢?是不是念远哥哥讨厌人家了?要知道那样人家会很伤心很伤心,为了你哭了好久好久呢!"

  "对不起,小馨!以后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念远哥哥又是人家一个人的了呢!"小馨紧紧抱住姚念远的胳膊,小鹿一样跳跃着欢叫起来。

  不一会儿,敏锐的新闻系八卦女们就拿着话筒凑了过来--

  "同学们请注意!同学们请注意!现在是《午餐播报》时间,下面是一段重要采访。……姚念远同学,听说和你相好的骆佳珊同学前两天因为不知名原因关进了疯人院,据记者猜测您因此而将她正式抛弃、另觅新欢,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怎么可能!"

  何子明横插一杠,一脚把几个八卦女踹翻在地上,坐到了餐桌前。

  "小珊呢?"姚念远问。

  何子明臭着脸回答:"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刚才吃着吃着饭骂了我一句'讨厌'就走掉了!"

  "你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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