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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傅颜若喃喃地说了句:“妈妈。”微微垂下了眼睑。

  “只有十分钟,尊敬的市长大人,你的声誉和你女儿的命,你自己看哪个更重要。想久了,就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哦。”韩真真还在笑,可是笑容是毒烈的,恐怖的,充满了报复的快乐。

  市长一下就瘫坐在地上了,刚才意气风发的脸立刻灰白一片,他看着视频里的女儿,几秒钟,缓缓叹了口气。他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只顾着自己的事业,而忽略了周围所有的人,我该死,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你放了颜若吧,求求你。”

  傅颜若垂下的头突然开始流眼泪了,韩真真还是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你终于忏悔了,终于承认了你的错,可是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什么,要在妈妈死后,你难道不知道,我威胁要告发你,只是故意吓唬你的,我只不过想让你拿钱出来给妈妈治病,可是你怕啊,你怕我们缠着你,你要斩草除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即使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可是她为了你,毁了自己的一生你知道吗……”韩真真边说边哭,莫白紧紧地抱着她,我看得出她也很痛苦,要一个父亲在这样的场合忏悔,露出那么难堪的画面,她的心也是很难过的。可是她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妈妈的去世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的身世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怜,难怪我总觉得她和傅颜若那么相似,难怪傅颜若会在酒吧和韩真真大打出手,原来傅颜若早就发现了端倪,原来她们是同一个父亲。

  “真真,你妈妈不希望你做个杀人凶手,你快放了我们,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劝她。

  韩真真停止了抽泣,她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们。”她走过来帮我们解开绳子。就在众人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另外一个恐惧再度袭击我们。

  当她要去关那个定时器的时候,发现怎么也关不上了。

  “怎么回事?”韩真真也慌了。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不见了,只看见定时器上显示只剩三分钟。

  “你要的得到了,我要的还没有出现呢。”婉云的声音从床上的对讲机中出现。

  韩真真跑过去抱着对讲机喊:“你现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的节目结束了,我的节目才刚刚开始。夏时,从酒店的大厅到唐云朵所在的房间,可是很长一段距离哦,如果你再继续假装你的腿没好,唐云朵可就忆成碎片了哦。”

  “你这个疯子,疯女人。”我听到夏时吼叫的声音。然后是一阵乒乓的仪器散落的声音,那是夏时的轮椅吗?婉云说的,夏时的腿是假装没好,难道是真的吗?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唐云朵,你说,谁会来救你呢?是假装残废的夏时还是漂亮的曲方歌?三分钟,谁能到达,你就和谁死在一起。”婉云的声音那么真切地传到我的脑子里,平静的笑声里包涵了无数的恐怖,像是最毒烈的花,正汩汩地冒着让人死去的汁液。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设定好的局。

  “我们全都被夏婉云骗了,我还以为她这么好心,原来她想我们一起死。”莫白大骂。

  [10] 夏婉云说,夏时不是我哥

  韩真真帮我和傅颜若解了绳子。我们去推房门,已经锁死了,所有门窗都安装了防盗网,除了婉云跑走的那扇窗户是精心设计了外锁的设计,其他都是死的。

  眼看炸弹的时间过去了半分钟,我们无处可躲,也不敢动,怕一动,就触动了炸弹。

  “都怪我,害了云朵。”韩真真自责道。

  “不关你的事。”我安慰她。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我们还以为可以出去了,没想到门瞬间就被锁上了,门口站着的,是没有轮椅的夏时。

  他冲过来看着我和傅颜若,我惊讶地说:“哥,你的腿?”

  “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曲方歌已经去联络了拆弹专家,很快就到了。你别害怕。”夏时紧紧握住我的手。

  对讲机的声音又响起了:“拆弹专家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夏时,你有什么话尽快对唐云朵说,你应该让她死个明白。”

  我看着夏时,静静的,周围的人都默不做声,夏时也看着我,像这么多年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忧伤地看着我,瞳孔里有蓝色的光芒,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从来都不说。

  我期待今天他能亲口告诉我,只要是他说的,多大的伤害我都能承受。

  可是夏时,他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问:“云朵,你,怕死吗?”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死对我来说,一点都微不足道,只要夏时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我奋力地摇头,我说:“哥,我脖子上挂着妈妈送我的戒指,手上挂着你送我的项链,我已经很幸福,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哥,有你在,我从来都不会害怕。”

  夏时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轻轻地凑到我的身边,伸出他的手,搂住我的肩膀,头搭在我的肩上,他说:“云朵,哥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因为哥不想你不开心,哥只是很抱歉,让你拥有的快乐那么少。”

  夏时拥抱我的姿势那么轻柔,我想起蒋幂生日那个晚上三分钟的黑暗,那双手也是这么温柔,脑袋搭在我的肩膀,像疲惫的鸟。那个晚上的人,是夏时。我一直在心里辗转的人。他现在搂着我,我感到他内心的歉意。我们像两只相依为命的鸟,在枪林弹雨的树林里伤痕累累地躲避猎人的追赶,终于疲惫了,拥抱在一起等待死亡。

  最后一秒过去了,炸弹并没有爆炸,婉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夏时,好戏收场了。真是一场难忘的婚礼啊,唐云朵,你永远都不可能和夏时在一起,因为他根本不是你哥哥,他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女人的儿子。”

  关于炸弹,原来只是一个闹剧,可是我的脑子里被婉云最后一句话丢了一个炸弹,夏时不是我哥哥?那他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是唐欣?

  随后推门而入的曲方歌几步朝我走过来,把我狠狠地拽在怀里,他说:“唐云朵,还好你没死,要不然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我一定会把你尸体碎尸万段的。”

  “什么人啊?死还不让人死得安生。”我应他。

  曲方歌笑了,眼里有失而复得的眼泪,我相信曲方歌,他一直都是真心待我好的。

  站在一旁的夏时,他把手放在裤子口袋里,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皮下,像无数个日夜,眸子突然又忧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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