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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不是你的原因,是上帝在捉弄我,上帝说我不可以的到幸福。”我故作虔诚的双手合十,嘴边却流露出讥讽的微笑。

  裴凛蓝在一边静静注视着我,浅浅的光线无法在他面孔上驻留,顺着他光滑干净的面孔流泻而下。

  “你为什么会来?”我毫无目的地喃喃,伸出手指碰碰他的脸,而后又触电般缩回去,将面孔埋进膝间,牛仔裤触摸着面孔有点干燥,“不想——我不想你看到这么狼狈的向葵。”

  “我说过,希望你在伤心的时候,第一个将我想起。”

  裴凛蓝的“伤心”刺激到了我。

  “我不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我一点儿也不伤心!”我抬起头,激烈的朝他喊。

  “向葵”

  “他们一次又一次企图撕碎我的心,他们的心里永远没有我的位置!既然我在她们眼里那么一文不值,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而伤心?我不在乎他们!我讨厌他们!我不伤心!我不伤心!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伤心?有什么资格唾弃我?我要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凄厉的喊着,一脸疯狂,大声侮辱他们,大声诅咒他们,知道最后裴凛蓝轻轻抱住了我,抚摸着我的背,如同在安抚一直躁动不已的小刺猬。

  “亲爱的,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一切伪装的。”

  听到这句话,我怔了怔,眼眸中的恨意逐渐瓦解,我如同得到了赦免,慌张而急促的猛扑进他的怀里,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脆弱无比的像是被前奏糖果的孩童:“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没有说话,想最最温柔的情人,用他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的姿势,那么温柔,他把我抱的那么小心,如同怀中的我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值得他用一切去守护。

  我居然在他的怀抱中逐渐平静下来

  (6)

  这一回的睡眠中没有梦的踪迹,平静得无曲无折,但在潜意识中我感觉到自己呼吸的韵律平和,安然,沉浸的像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趟在床上,我下意识的大量着眼前的一切。

  淡蓝色的墙壁,浅蓝色的暗纹窗帘,白加蓝的天花板勾画着一些洁白的云朵和蓝翅的海鸟。

  房间里透出淡淡的三色堇香息,那种淡淡的、纯净地似水、独一无二的安然暖香——三色堇香,这里应该是裴凛蓝的家吧?

  “你醒了?”抬眸,果然望见少年坐在床边。

  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混合着淡淡的水蓝,像一幅透明的水彩画,淡定而飘逸,面孔洁白光滑到看不出肌理,包裹住苍穹蓝眼瞳的长长睫毛扑簌着,似乎可以抖落下甜美的花粉。

  “这里是我的公寓,两层楼。你在树下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你,就自作主张带你过来了。”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么干净,那么美好的一张脸。

  “喂!”裴凛蓝用手露肉我的发丝,“现在已经12点了,要吃点夜宵吗?”

  “不用”我想了想,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冰镇可乐,很冰很冰的那一种。”

  要很冰很冰的那一种,最好可以冻进胃里,冷至心脏,使得躯壳内的一切都出于麻木状态。

  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真奇怪,他离开的那一刻,我居然那么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乞求他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社么时候利齿依赖别人了?

  裴凛蓝哈没有回来,蓝色调的房间显得有些寂寞。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才发现房间的窗台连着着一块偌大的空旷平地。我还不由于的从窗中跳出去,落在平台上。

  而后,伸开双手,早在旷地的边缘,像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偶人。

  这里是这栋楼的第二层,我知道。

  但我并不害怕自己会像一直失去平衡的小鸟,在半空划一道无比短暂的弧线,然后哀鸣着直至地坠落到地面——这样的危险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况且,若这样就感到恐惧,那我便不是向葵。

  薄云中的月亮恍如被宝玉镶了一圈儿边,轮廓优美,莹洁而圆润,在夜雾中隐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姿。晚风吹动天边的云层,月亮的光芒从云彩的遮掩中挣脱出来,愈显明媚,此刻真用极其柔和的姿态流泻下来。

  我不由自主的唱了起来:“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颜,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长长的长长的寂寞的海岸线,高高的高高的蔚蓝的天,是不是到了离别的秋天?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啊。”裴凛蓝走到我身边,和我一样在边缘处坐下,递给我一罐可乐,“你的声音很好听。”

  “谢谢,说这种话的,你是第一个。”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可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可乐是冰镇的没错,只可惜没有达到我想要的冻进胃里、冷至心脏这般效果。我有点失望,但继续狠狠的喝了一口。

  “坐在这里,不怕吗?”我侧头问裴凛蓝。

  他摇了摇头,也灌了一口可乐:“怕的话,就不是裴凛蓝了。”

  这句话倒和我说的十分相像。

  “Cheers!”我说,随即,我们的可乐罐碰在一起,在月色中发出一声闷响。

  “喂,我说真的,你的嗓子很好,而且你的声音——听了让人有莫名的触动,很棒哦。”他说。

  “谢谢夸奖。”

  “或许可以去酒吧。”

  “只要有人要。”

  他又抿嘴笑了。

  “对了,既然你离开夏家我也有责任,那为了补偿,以后就住我家吧。”

  我正要开口,他便急急的、下命令般的说道:“啊,不用道谢了,就这样定咯。”

  我哑然失笑,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洋溢起浅浅的温暖。

  裴凛蓝,真的很谢谢你,在我狼狈的时候,给予我最安心的拥抱,极力维护着我最后的自尊心。

  (7)星期一又开始上学。

  我懒洋洋的去了学校,飞奔来迎接我的菲菲居然显得格外美丽动人跟,脸上红扑扑的,头发精心的打理过。

  “哇!你去相亲啊?”我饶有兴趣的问。

  “你健忘症啊!本周是‘醒江文化艺术周’哦!等一下就轮到我们的歌唱秀了!”她说。

  我差点大叫:“什么?这么快!”

  也难怪,最近被乱七八糟的事缠的紧紧的,哪里记得起艺术周。

  凉初菲跺着脚笑容灿烂,可秀气的眉毛又微微锁起:“嗯,我们走吧,快轮到我们了啊,可以大修歌喉了,但是好紧张啊!”

  我不是要出糗了?不要啊!我在心里长叹一声。

  “你怎么一脸‘完蛋了’的表情?”菲菲的眼睛越睁越大,“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准备”

  我沉痛地点了点头。

  “啊——那就是连伴奏带也没有交上去吗?”

  我又沉痛地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要清唱了吗?”

  我再次沉痛地点了点

  “什么,清唱?”我睁大了眼睛终于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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