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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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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9】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渐入正轨,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状态。 鲁老是个极其喜欢考试的老师,冷不丁地就会来一次单元测验。每当她拿着厚厚一叠卷子走上讲台,教室里一定是哀号声遍地。 柯冉充满希望地对我说:“同桌一场,就靠你了!” 我无限悲哀地告诉他:“我的数学也不好,靠我不如靠前面的李松。” 柯冉看了看李松,眼里露出绝望:“就他?不可能的事。这么古板的人。” 李松不仅是我们班的第一,在强手如云的年级上,也稳坐头两把交椅。鲁老每天都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光芒万丈,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找来如此之多的华丽辞藻,不厌其烦地加于一人之上。 起初有人讲学校有分等级拿工资的规定,我存有几分怀疑。讲的人多了,也就信了。每次年级统考下来,每个班按成绩依次排名,前三名的班,班主任拿甲等工资,次三名的班,班主任拿乙等工资,以此类推。另外,如果班上有特别拔尖的学生,班主任还可拿特殊津贴,据说相当不菲。 “鲁老有几次拿的津贴比工资还多!她怎么能不珍惜李松!”有知情人这么说,“她就等着李松以后给她扬名呢……” 但,不论是处在花花哨哨的赞美声里,还是处在纷繁复杂的舆论旋涡中,李松始终没有一点表示。当然也不是超然物外。也许,仅仅是一种茫然。毕竟,师生情分蜕变为互惠关系,欢喜还有几多? “鲁美嘉其实不关心我们的成功与失败,”白丽有次在私下里说,“她关心的不过就是钱。说白了,我们班那么多人,有几个家长没给过她红包?对吧,小宇,你爸爸也是吧?” 白丽这样直接地把话丢了给宁小宇,让宁小宇有些应接不暇。她不服气地说:“你说我爸?” “大家今天就直接点儿,我家给过,直接送的银行卡。你爸肯定也给过吧?”白丽的坦白,往往深过掩饰。很多时候她对宁小宇都存在显而易见的敌意。 “是给过。”宁小宇承认了,“但,给了多少我不知道。其实我是不想给她的。” “你以为谁想啊?”白丽用一种凉薄的声音说,“不过是逢场作戏。毕业的时候,还会有几个人正眼看她?” 其实,如果说鲁老是个深谙世事且老辣非常的女人,那么我们的迈克鲁斯就是她所缺失的那部分性格的聚合体。 他常说,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我不要礼品,拜托了,拜托了。礼金也免了,因为都是一个意思。我拿到你们的东西不会使你们的前途变得更好,不拿你们的东西也不会使你们的前途变坏。因为,什么都取决于你们自身。归根结底,老师是帮不了你们的,自我拯救吧。 面对迈克鲁斯的出淤泥而不染,我感动得差点儿落泪,不由得想起与一个叫王励励的男生之间的交流。 很偶然的一个晚上,学校在操场上放电影,我刚好和王励励坐在一起。在凉夜的风口上,他丝毫不顾我们是第一次对话,大声评东论西: “我们班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就会向鲁老进贡大礼。” “学校不是明文规定老师不准收礼吗?”我很假很天真。 “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作暗流不?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呀。送礼,是基本生存技能。” “听起来你那么在行,怕是也送过礼吧?” “我不需要送礼,”王励励直了直腰,说,“像我这等天才,靠成绩就可以让鲁老笑逐颜开。送礼队伍里的中坚力量,大都是那些中下等学生的家长。他们什么都舍得花,鲁老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拿得肯定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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