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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梅君严和盖世爱这对难兄难弟挤在一起,望着榜上分数不约而同地叹气。

  盖世爱叹的是好不容易抄了满桌子公式、原理,原以为混个及格绰绰有余,没想到冷老师一声令下“换位子”,如意算盘落空,白白便宜了别人。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个坐在自己位子上的人,在发现现成的小抄直至看到自己好成绩的得意表情。

  “小偷,机会分子,不劳而获的小人!”盖世爱愤愤的吐出了一串贬义词,“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占了我这么大一个便宜,一定让他好看!对,就告诉冷老师,说他作弊”,一幅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

  另一边梅君严叹的是,自己原本清清白白,偏偏好死不死坐在这张抄满小抄的座位上,有小抄倒也算了,偏偏还让自己发现了,发现了倒也算了,偏偏还要多事去把它擦干净,擦干净倒也算了,偏偏在半当中被监考老师发现,这下好了,人赃俱获,考试零蛋,自己清白历史抹上黑点,前途一片渺茫,人格信用跌落最低点……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缺德鬼,陷害忠良,不诚实的人,哼,如果让我知道这是谁抄上去的,我一定要他好看!对,一定要告诉冷老师!”

  这两人各想各的心事,最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冤呢,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并且都举起愤怒的右手,试图对着假想敌挥舞,只是梅君严站在盖世爱的右边,因此他的下巴成了阿盖右手的演练目标。于是表达众多情绪的声息中,又多了一种属于疼痛的哀叫。

  好了,现在我们知道梅君严和盖世爱谁比较倒霉。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倒霉的不止他们两个。

  眼下,丛容的心情就可以用滑到谷低来形容。在长长的一串学号中,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排分数上,鲜红的颜色和几个个位数、甚至0分的数字,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幸好有一旁的朱丽丽扶着。

  “怎么啦?”显然朱丽丽对丛容底反应极不理解,虽然没有捞到榜首的名次,可第5名的成绩也算过得去了。要是人人都象丛容那样非得第一不可,那叫她这样刚混及格的人面子往哪里放?

  “不是啦,是叶锋,他科科不及格!这下糟糕了!”搞了半天,原来丛容担心的是那个“他”。

  朱丽丽还来不及取笑丛容,盖世爱和梅君严的两张脸就凑了过来,仿佛嫌打击不够大似地,又顺便告诉丛容他们把COOKIE的分数也看了一下,居然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这多少让他们的心态平衡了一点。既然COOKEI比他们低一级,分数当然不能比他们高。

  这下OPEN的考试几乎是全军覆没了。说似乎是因为楚天歌倒是都及格了,但是若以一个资优生的标准来看,这样的分数也只有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当然面临这样的局面,阿盖除了愤愤不平之外倒也没有特别担心,反正红灯嘛,他这厢边是常常挂,多这一次也不嫌亮,何况还有叶锋和COOKIE垫底,这两个家伙真是够嚣张,连看榜也不来,似乎吃准了一定不及格。

  大家抱怨抱怨,之后就开始打打闹闹,似乎考试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谁都没多想,人生嘛,总是充满波折的,不必太介意。直到丛容的一声惊呼的提醒——

  第十一章(5)

  “你们难道都忘了?当初为了参加音乐大赛你们可是答应郎老师考试人人都要及格的,现在怎么办?郎老师这边怎么交代?音乐大赛怎么办?”

  “啊?!”

  众人齐声惊呼,这才调用“内存”,从混乱的记忆中发现在“遥远遥远”的某一天,曾 经似乎说过这么句话。

  愣了半天,朱丽丽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好象每年实习教师的评定会都会选在期中的时候开哎。”

  “……应该不会这么巧就选在这几天吧,老师们这阵子都挺忙的。”说完之后,阿盖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着。

  可不知怎的,大家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心情似乎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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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林里,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低语,使这校园偏僻的一角显得益发静谧。

  闲暇的时候,阿郎常常躲到这里。

  两棵粗壮的大树中间悬挂着一张吊床,躺在上面,正巧对着众多枝叶交错中露出的圆形的天空一角,望出去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和偶尔飞过的小鸟。有时候甚至会以为天空就是如此,这么大,这么蓝。

  每当这个时候,阿郎就会想起“井底之蛙”这个成语,如果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自己也许也会象那只青蛙一样认为世界就这么小。在这样的小的世界里,烦恼、压力什么的也应该按比例的缩小,人应该活地更轻松一些吧。

  此刻阿郎的希望便是如此。

  早上乐队训练的时间被他这样“躺”走了,放榜时众人吵闹惊呼的时间被他这样“躺”走了,现在第二堂课的上课铃打响,他决定依然这样躺下去,最好永远这样躺下去,不要理会那些烦心的事,可是他知道,这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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