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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国人所崇尚的那些先进国家中,子女过了二十岁,独立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但在韩国,这样的子女就成了特立独行的怪异青年。

  哪怕是偶尔有同意子女这样做的父母,恐怕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反正他/她在外面自己也熬不了多久,用不了两个月就乖乖地回家来了,所以暂且由着他/她去。

  特别是象我这样有过被爸爸痛打无数回经历的人(你没有这样的经历?真是个有福之人),经过第一次协商惨败之后,既郁闷又绝望。

  在推翻上面那些荒唐的无以伦比的方案的几分钟之后,我开始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不错!现实问题!要想独立首先得有钱。

  跟爸爸的协商受挫,我向妈妈发出求救信号。

  主人 妈妈,我想跟您说件事。

  妈妈 出去租房子的事儿?

  主人 哦!您怎么知道?

  妈妈 别忘了,我和你爸是夫妻。

  主人 佩服!消息真够灵通的。

  妈妈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主人 求您一件事儿。

  妈妈 什么事儿?

  主人 给我100万。

  妈妈 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满嘴胡话。

  主人 不愧是夫妻俩,都愿意说别人“吃错东西”……

  妈妈 你傻呀?没钱嚷嚷什么独立?

  这就是当初我疏忽的地方,出去自己生活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经济上的独立吗?

  主人 我存折里有两万块,剩下的九十八万我出去打工赚不就得了吗?

  妈妈 你不是要参加什么剧本评选吗?什么时候写剧本呀?

  主人 现在是剧本的问题吗?反正我已经下决心要出去了。

  什么剧本评选大会,早抛到脑后去了。

  妈妈 你真想出去自己过?

  主人 您怎么想?

  妈妈 不知道,我从来没自己过过。

  主人 那为什么不赞成,您觉得我出去以后会过那种污七八糟的日子?

  妈妈 用不了一个月你就得回来。

  主人 为什么?

  妈妈 你洗过衣服吗?做过饭吗?你觉得你自己象是能干那些事儿的人吗?

  主人 怎么不能?

  妈妈 (嘲笑)哈哈哈!

  主人 我是认真的!

  妈妈 女人自己生活太危险,而且别人也会说闲话。

  主人 有什么危险的,我胆子也没那么小。而且只要我行得端,走得正,干嘛管别人怎么说?

  妈妈 这些话你怎么不跟爸爸说,这样也不至于让他骂你无理取闹。

  主人 我哪儿知道。

  妈妈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得先有钱才行,等你攒够一百万再说吧。

  我开始打工了,不过这可和上大学时为了买衣服和CD机而打工的性质不同,这是我独立的第一步,任重而道远。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攒够了九十八万,这期间什么一举成名什么成为剧作家完全抛到脑后。

  地下酒吧。

  在别的地方找活时都只是让我留下电话号码说以后会和我联系,只有这家酒吧即时雇用,因而我非常感动。酒吧的装饰很特别,墙壁不是光滑的,而是由数千块拳头大的石头组成,凸凹不平让人感觉好像进了某个石窟。说是每天工作七个小时,实际是九个小时,多干的两个小时没有报酬。第一天定工资的时候老板说 “男的每个小时1800元,因为男人干的重活多,女的每个小时1500元”,所以我的工资是每小时1500元,结果从那以后老板再没雇男职员。啤酒箱烧酒箱都是我搬来倒去,开门打烊时清扫工作也由我一人承担了。甚至有一天,老板递给我一块抹布和一桶肥皂水说“把石头擦擦”,也就是为了突出自然效果而嵌在墙上的那些石头,细心的读者可能会留意到我前面说过,大约有数千块。那天老板的丈夫做服务员,我怀着杀身成仁的信念把墙上的石头全擦了一遍,之后大彻大悟,我想佛祖坐在菩提树下的顿悟也不过如此吧。虽然郁闷,但总觉得事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干完了才觉得十分愤慨。打扫完以后老板看着我的一头自来卷强烈建议我去烫直发,我说烫了也没用,她仍然坚持,我说没钱她说可以预付工资给我。最后我和老板相伴去了美容室,身边站了四个理发师摆弄我的头发长达八个小时,那时我生平最痛苦的八个小时,腰椎严重劳损。但我仍然很感激预付我工资的老板,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家美容室的老板是她弟弟,那个月除去预付的烫发费,我的工资是 37万,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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