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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我不是!”我回答,当然是以这只猫可以听得懂的语言。

  “嗯?”它很惊讶,“你竟然能听懂我说话?”它又大叫一声,因为诧异,有点走音。

  “是的!”我诚实地回答。

  它开始冲着我张牙舞爪地叫嚷:“不论怎样!不许和我抢主人!他已经有爱人了,他的爱人就是我,你们这些女人前仆后继也没用!”

  我:“……”

  它伏在主人的肩上,悻悻然的样子,对我一勾爪子,龇着牙,露出警告的眼神。

  当然,背对着我走在前面的香子末看不到我和猫眼神的“交流”,从此以后,我与恩恩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无论我如何讨好它,它总是舔着一只爪子,睨我一眼,然后,鼻子里永不停息地冷哼。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恩恩,我像是橡皮糖一样粘着主人和它。对它,除了主人的缘故,还因为,它的脾气总让我想起那个人。

  恩恩常爱说:“金钱钱,你再敢像狗一样往主人怀里蹭,我就抓破你的脸!”

  我捂着脸,想着当初第一次被一只猫抓破脸皮的惨状,心里打颤。

  恩恩说:“金钱钱,别跟我眨巴大眼睛装无辜,不要以为主人宠着你,我就不敢再抓破你的脸,我从小与主人同生共死,你算什么,不过长着个人样,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我好看!”

  我说:“嗯嗯,恩恩……”胆怯中。

  不错,恩恩是一只猫,一只很凶很爱嫉妒嘴巴又不饶人的贵族猫,至少它自己吹嘘的样子很有贵族的风范,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我对恩恩谦让,一来是因为恩恩是主人香子末最亲的“亲人”,主人爱它,所以我也试图去爱主人的宠物,二来是因为慢慢了解到了恩恩只是爱过过嘴瘾骂我,我更喜欢和它待在一起了,它教会了我许多人类认为我该懂而我其实并不懂的东西。

  17 罹城

  【进化心得十七:机器人和人类真的可以平等吗?】

  新主人香子末带着我去了北方的城——罹城,在此之前,我只听山寨里的人提及过这个地方,但是并没有在意。

  因为我的银色长发看起来很怪异,香子末体贴地送了我一把很特别的黑色梳子,用这把黑色梳子梳理过之后银发会瞬间变成乌黑的发丝,但是头发一入水又会恢复原来的颜色。

  虽然这个世界的很多人看见我的银色长发总是会用怪异的眼光看我,但是只要主人不介意就没问题,别人的眼光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我和香子末下山以后,他就发现他钱袋里的金元宝都不见了。当然,我没有坦白其实那些金子大概是在我重启时被耗完了。本来我就不是故意“吃”主人的金子,只是身体感应到周边有金子存在,就自动吸收了。

  我怕我坦白后会被主人当成是真的妖怪,有过和弘漠相处的经历后,我认识到人类永远无法对妖怪像对自己种族那样一视同仁,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辙,被新主人当成一个不老不死的妖怪。

  在回罹城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香子末不愧风流多情,简直就是处处留情,无论在哪里落脚,总是会飞出几个花花绿绿的女子自称是他排得上号的小妾。可是,她们都已经有夫有子,对香子末更多的是一种默契的知己模样,看似暧昧,却又将分寸把握得当,可是还是有一部分美女的夫君假装摆出一副妒夫的神情。

  每当这个时候,香子末总是会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看吧,男人风流倜傥已经是一种错,结果我又人见人爱,害我差点都成武林公敌了,哎哎哎……”

  我:“……”认真受教中。

  “钱钱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爱上我,我可不是可以随意爱的男人,我是毒药,无药可解!”

  “药?”我很茫然,仰着小脸认真地问,“子末,你有没有什么药,让人吃了就会爱上另一个人?”

  好吧,我承认我很想主人爱上我,那样他就永远不会抛弃我,被抛弃的机器人是可悲的失败品,我之前被人类以没有感情为由抛弃过一次,如果不是教授我早就被毁灭,我承认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爱上一个人的药……没有……我只是神医,不是神仙啊!不过我不介意给你推荐春药,要不要?”

  “春药?”我开始在记忆库中搜寻这两个字的意思。

  “呵呵,傻丫头,你还真的在考虑春药啊!”

  “子末,你有爱人吗?”

  “呃,爱人么,还没有……我一直在找啊,我要找一个爱得起放得下的女子,爱我的时候,要义无反顾,等我不得不离开她的时候,我希望她可以开心地活下去,如果一直找不到这样的女子,我情愿一直不爱!”

  “子末,为什么要你爱的人放下你呢?”

  “我不想她因为一直爱我而痛苦。”

  “痛苦吗?爱上一个人真的很痛苦吗?我怎么觉得爱不上更痛苦?”机器人的烦恼果然与人类的不一样啊。

  “哦?”香子末摸了摸我的脑袋,疑似在用摸小动物的心态摸我,“钱钱啊,那么多小妾之中,我最欣赏你,我还真的想选你!”

  “……”我仰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钱钱,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因为你是主人呀!”

  “难道不是因为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

  “不是!”我很诚实地回答道。

  “你、你这个小姑娘不诚实!”香子末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伸出手指指着我。

  我继续诚实作答:“虽然不是因为主人的优秀而要跟着主人,但是……主人,你真的很好看!”

  他顿时转为一副圆满的表情,朗声大笑:“哈哈,知错就改,不错不错!”

  我:“……”

  一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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