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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另一人揶揄道,肖岳鸣一副情圣状,“若是红尘有劫,我在劫难逃。”三人一阵大笑。

  晚上七点尧睿准时找到地址上的那家酒吧,肖岳鸣等人已经候在那里,热情地叫来服务生替她要了一杯草莓味的郎姆酒后,肖岳鸣问:“要不要跳舞?虽然早了点,没什么人。”

  尧睿瞥一眼空荡荡的舞池,“不是来讨论主题的吗?等会闹起来说话都听不见。”

  “有整整一个寒假呢,急什么。”

  “你们对这里很熟吗?”她笑着问。

  尧睿看起来对这酒吧很感兴趣。

  肖岳鸣笑道:“那是,离学校近嘛,经常来坐坐。”

  “哦。”尧睿拖长声音,“我还没有来过酒吧呢。”

  “这家不算什么,档次太低。”肖岳鸣说,“要说HIGH,还得论国贸六楼的那家Tear吧。”

  “看不出来你挺会玩的。”

  “小意思吧。”

  尧睿慢慢地吸着杯子里鲜红的酒汁,浓密睫毛下清澈的目光暗含某种在男生看来很撩动人心的因素,漫不经心地在肖岳鸣脸上扫来扫去。

  她在想什么吗?肖岳鸣试图紧紧地盯着那双眼睛,可是,只是试图。他觉得自己凝视她的时间无法超过两秒以上,哪怕她并不在注视着他。

  他走马观花地欣赏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皮肤白皙,下巴尖细,五官并不柔和却有说不出的莫名美感。她应该不是任何男人在想象中钟情的女子,但像野生的花朵,让漫不经心的视线一瞬间找到震撼的归宿。

  一口唾液轻轻滑下肖岳鸣的食道,喉结上下微微移动一下。尧睿恰好看见了这个细节,她马上微笑起来,“在这种地方讨论作业会比较有灵感吗?”

  “啊……嗯。”反应过来的肖岳鸣匆促地回答道。

  “为什么会希望我加入你们组呢?”

  “因为……恰好你还是一个人。”

  尧睿把喝空的杯子往前一推,看着舞池说:“虽然我没有来过,但是在酒吧这种地方讨论作业,正常人都会觉得太浪费,也不切合实际吧。”

  她说得完全有道理,肖岳鸣只好说:“气氛轻松一点有助于打开思路啊,再说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故事线索一定很多。”

  “是吗,我原以为你是因为刚考完试,所以想来放松一下的。”尧睿微微露出一点意外的神色,“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我打电话问过负责导师,她说一个人没问题,作业并不作人数上的限制,而且我已经想好选题了,谢谢你的酒,再见。”

  她走出酒吧,肖岳鸣并没有追上来。她知道这段时间光冶的突然消失在学校里造成的各种流言,但她置若罔闻。

  心底越来越怀念高中的时光。似乎真应了那句话——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同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这首诗依然牢牢地记在心底,只是再念起来,却有一种格外酸涩的味道。

  在酒吧里说自己已经想好选题的话其实是信口雌黄。只是不要说三个本来就动机不纯的男生,就算只是为了实践作业,要独来独往已成习惯的尧睿和他们待在一起过一个寒假也是苛求。放假对她来说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可以离开学校喘口气,也好去看望一下郊县的朋友。

  桑梓走后,关于她的一切变得无法弥补。剩下的朋友是唯一的慰藉。尧睿开始觉得曾经牢不可破的友情随着时光一起,睁眼闭眼间,甚至从指缝中都可以溜走。

  她羡慕有信仰的人,起码他们比猜测什么值得相信的她要幸福。

  坐火车的话大约要两个小时。虽然事先曾打过招呼,但是在剪票口见到张夕的时候,尧睿还是吃了一惊。

  她趴在外围的栏杆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剪得很短,像男孩子,皮肤有些微微的黑。

  张夕对着尧睿举起手来,“这里,亲爱的!”尧睿拎着不多的行李,把票递给剪票员用钳子夹了一下,张夕急忙跑过来,索要那张票,“给我,我报销。”

  尧睿笑着收起来,“少贫了。”

  “谁跟你贫,我说真的。”张夕硬是从她兜里翻出车票来,看了一下数额后,掏出钱包。

  “你真的假的?”尧睿按住她的手,“放心,我便宜不了你,这几天铁定吃你的住你的,别急着给我送钱了。”

  “要住几天?太好了!”

  张夕接过尧睿的包,尧睿没有拒绝地交给了她。张夕不忘打量了尧睿一番,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变漂亮了,臭丫头。”

  “你晒黑了,不过看起来精神很好啊。”

  “那倒是,乡下太阳很舒服,忍不住天天跑到田埂里去晒呢。”张夕颇有些得意地说。她就是这样的个性,随意而洒脱,都市女孩忙着擦护肤品和防晒霜的时候,她却因为觉得太阳温暖,就跑出去肆无忌惮地晒。

  她们很快离开了车站,步行回住处。拐过几条街后,真的有大片的田野,虽然已是严冬,稻麦割尽,举目仍然有说不出的清爽,尧睿深深吸了口气。

  “好舒服啊!”

  “我很喜欢这里。”张夕说,用胳膊肘捣捣尧睿,“功课忙吗?”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记得今年你要高考呢。”

  张夕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对读书早就没兴趣了。”

  “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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