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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估计我妈在那头脸红了,隔着太平洋,一声河东狮吼:"方亮亮!!!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适时地挂了电话,和菲哥滚到沙发下面笑得比黄鼠狼还奸诈。

  后来我妈的念头很快被我打消,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我喜滋滋地告诉她我和傅辰交往了,我妈这才喜笑颜开,作为奖励,支支吾吾告诉我是四天一次,一般在周末,节假日另算。

  作为孝顺女儿,我体贴地关照说:"妈,注意老腰啊老腰!!"

  第八章 / 潜伏A中

  于是顶着一张还算稚嫩的少女脸的我,再次被委以重任,需要背着书包扎着朝天辫接近江远隆的儿子--江离。

  我在菲哥家安顿下来了,心里很畅快,这以后的日子基本上跟康子弦没什么瓜葛了,我卧底用的号码早就扔了,他也联系不上我,有钱人新欢旧爱换得快,等过段时间他对我的热情也差不多退潮了,说不定在路上擦肩而过都认不出我,那时我再轻轻松松回家,一点麻烦也没有了。再说我家就是个小型垃圾场,和正经垃圾场的唯一区别在于,我那个是不露天的。菲哥这一百平方的房子可就干净多了,她妈经常趁她比赛训练不在时过来清扫,舒适度比我那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我可是乐不思蜀。我舒舒服服躺在菲哥家那纯白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眯着眼睛遐想康子弦见着字条后的阴森森想掐死我的表情,乐得仰头哈哈大笑,直拍大腿。

  第二天上午我在睡梦中接到了老谭的电话,一听他那刻板冷硬的普通话,我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胡乱擦了擦嘴边流了一半的口水,坐起来专心致志听他讲话。

  老谭交代起任务来依旧还是那么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亮亮,后天八点准时到北殿路上的一中教务处报道,具体任务小孟会告诉你,我要开会,就这样。"

  自始至终,我眼睛还没眨超过三下,他大爷就啪的一声掐了电话,使我总有种有了上气下气接不上来的郁闷感。

  不过老谭常这样折腾人,说个半句让手下那帮小喽啰自己领悟,他手下小孟说,那叫做领导派头,小孟经常接触局里最高层,据说局长大人更绝,平时大多"嗯"、"下去吧"、"怎样了"、"知道了",一天之中寥寥数语,大家私下里纷纷议论局长大人究竟怎么了,人怎么能惜字如金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后来还是李放的猜测比较有说服力,他说:可能是局长大人新续弦的老婆太美了,局长大人太激动,夜夜叫床,把嗓子叫哑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解开了心中谜团。

  我心里窃喜,一中我还不知道吗?A市最好的高中,从没出过杀人犯,倒是出过一堆数也数不清的精英,书呆子的摇篮,挤破脑袋也进不去的顶级学校。

  傅辰和唯一就是那所高中毕业的,当时我跟唯一同级,我舅妈经常拿唯一的A中校服在我面前显摆,说A中的校服就是和亮亮你那三流高中不一样,透着股雍容贵气,不像某些三流高中的学生,穿得一副流氓样,我老人家都看不惯。

  我舅妈影射的"某些学生"就是我,而很不巧,那会儿我方亮亮正好是某三流高中的流氓头子,手下尽是男女小流氓,生生气疯了一帮老人家。

  而今时来运转了,老谭居然让我去赫赫有名的A中教务室报到?我眯眼拍了拍大腿,这不明摆着吗?让我混进去当高中老师啊。

  我搓了搓手一阵兴奋,老谭的能力可真是通天,我方亮亮一个三流高中毕业的文盲居然可以不用应聘直接就能当上A中神神气气的方老师,名正言顺地奴役当年让我深恶痛绝的A中优等生,此等美差,妙哉妙哉。

  老谭不愧为我的衣食父母,有什么福利,从不会忘记我,改天好好拍他马屁去。

  我爬下床,眉眼带笑地打电话给小孟听安排,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老谭把我安插进去教什么课程了,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我连字都认不全,估计让我教体育呢,这我在行,等我方老师上任,我让那群书呆子天天跑五千米,摧残儿童的事刻不容缓啊。

  我已经跃跃欲试,而小孟接电话:"喂,亮亮啊。哈哈--"

  小孟的哈哈声听起来怪怪的,似乎洪亮中带点……不怀好意,不过我也没在意。

  "孟孟啊,"小孟是个大胖子,我平时都这么叫他,"老谭让我打电话给你呢,这回派我去A中干什么啊?"

  我明知故问,其实就想知道上头到底安排我做什么课的老师,具体接近哪个目标人物,我也好方便……备课。

  "亮亮啊,不不,应该说是方亮亮同学……我们几个正羡慕你和东子呢,你俩这次有得玩了,都这大把年纪了还能回到高中时代,背书包穿校服,遇到老师喊声老师好,真是羡慕死我们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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