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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大风吹过山梁,是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啊你若从我的故乡吹来/请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下是否/站着我老娘/大风吹过山梁,是谁/跪倒在回家的路上/风啊倘若你能一路吹到我的/故乡去/别忘了先替我喊一声娘……”

  “哎,乖孩子……”阿苏插话。

  本来寂静的宿舍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晓安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全都没有了。

  “喂……”无力,“你们要不要帮我啊?”眼看朗诵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这群家伙一点都不紧张。

  “我们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我们参加。”阿苏说,“乖孩子,来来,妈妈抱一个。不用什么风啊,吹的。”作势就拥了过来。

  “去死!”晓安一脚踹上去,高叫:“我这已经是第十三首诗了。到底选那一首啊?”

  “都太短了,读起来没味道。”LILY说。

  “我现在就是不知道选那一首啊!”晓安苦恼地抓头。

  “可以不读诗歌吗?散文行不行?散文比较长一些,读起来感情丰富。”

  晓安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

  “那我明天再去图书馆查一查吧。”

  “明天你有时间去吗?”阿苏讽刺地问。

  “你!”晓安怒目而视,心里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

  “明天有一节语文课,上完了有空闲。”国美说。

  “谢谢。”晓安点头,有些不自然。从上次竞选之后,她和国美的关系一直有些僵硬。

  语文课后,还有一节课才放学。晓安趁着这个时间,准备去趟图书馆。

  路上用了比较长的时间。

  “啪!”背后突然收到狠狠的一击,把晓安吓了一跳,回头去看,面前的女孩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阳光打落的树阴带着亮斑,轻轻地在对方脸上晃动。

  “真真?”晓安有些惊讶,“原来你也考到这间学校了?”

  “呵呵,是啊,我在法学院。”同小区的真真,就是那个让商春提起,高考政治考了全市第一名的女孩子,正站在晓安的面前。

  “嘿嘿,好久没见面了。”晓安不太自在,真真和她一样复读,成绩比她好得多。一想起来,说不嫉妒是假的,心里有一种淡淡的痛。

  “找什么呢?”

  “哦。‘非梦非花’诗歌朗诵比赛啊。我还没想好读什么。”

  “余秋雨的怎么样?我记得你挺喜欢他的书。”

  一句话让晓安豁然开朗,立即灿烂地笑了起来,“多谢多谢,你不说我就忘记他啦!”两个人在林阴道上走。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真真喜欢的男孩子。

  “我已经和叉子分手了。”真真摇了摇长到腰间的头发,有些不在乎。

  “分手了?”晓安吃惊地看着她,“你们高考之前才开始交往的啊。当时不是说什么患难之交吗?怎么这么快就……”

  “这有什么奇怪?他学习不好,没考上。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小林回来找我了。”真真看看自己白净的手,脸上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让晓安几乎开始怀疑曾经两个人的热恋只是自己的幻想。

  “小林?”

  “你记得上次去深圳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吧?就是他。”

  “哦……”晓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这样做,叉子没什么反应吗?”

  真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做小说题材。”

  “嗯,我认真听着呢。”

  “刚放假的时候,小林就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我。请求让我和他复合。我没答应。你知道的,我们放假的时候,大学还在上课。他竟然在星期五晚上从北京坐飞机过来找我。”

  “哇!好贵啊!”晓安心痛得直咧牙,至少一千块钱就这么没了,不对,来去两趟,不就是两千多块?

  “哎……那天我不是去拉头发?他就从星期五晚上在我家楼下站到第二天早上。我早上一开手机就收到他的信息。”

  “他怎么说?”

  “他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问他‘干什么?’,‘可以下楼吗?’。我当时就愣住了,急忙问他在那里,然后、然后……”真真似乎还在那震撼中无法恢复,“我才知道,他竟然从北京回来找我。”

  “啊……”晓安双手合十,“那你一定很感动。”

  “是啊。可是,我和叉子已经谈恋爱了啊。我怎么可以说分手就分手呢?所以那天我没理他,自己去拉头发了。他就跟着我,失魂落魄的。一直说话一直说话,拼命求我。”

  “然后你就同意了?”

  真真低头,轻声说:“我后来和他去吃饭,有他的同学和我的朋友,大家都劝我。我最后说‘我不知道怎么和叉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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