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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圣左岸走在天桥上,这是通向教师办公室最快捷的通道。

  “圣左岸学长,请留步。”有两个身影,从柱子后闪了出来,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圣左岸停住了脚步,问:“许唯伊同学,凌嘉岚同学,有事吗?”

  凌嘉岚抢先一步。“哦,是这样子的,我们刚才在这里讨论一个问题,讨论不出结果,便请教学长你啦!”

  “讨论什么问题呢?”

  凌嘉岚用手肘撞撞身旁反应迟顿了整整一拍的许唯伊,说:“唯伊,问题是你先说起的,就由你来向学长请教啦。”

  “呃……”加油,唯伊!

  自我打气一番的许唯伊,摊开笔记本,开始提问:“学长,你说,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沉默。

  “呼……”一阵风吹过,几片死守树梢整整一个夏天一个秋天再加大半个冬天的黄叶飘下。

  “呱呱呱!”今天天气不错,天空愉快地飞过一群非候鸟的不需要往南飞的乌鸦。

  许唯伊!你这个笨蛋!难道就不能问一些例如“蔷薇花有多少种颜色”这样子唯美而又容易回答的问题吗?——凌嘉岚在心里开骂了。她还想,如果有下次,如果自己还要与许唯伊联手演戏,自己一定要先把所有台词过目,不能让许唯伊自由发挥!

  沉默还是由凌嘉岚率先打破,她掠了掠自己的短发,说:“圣左岸学长,如果你忙,那么,我们今天不打扰了。”

  圣左岸的紫色眼眸闪了闪亮光,突然来了兴趣,他说:“这个问题啊,的确是需要商讨的。想要得到完整答案,必须从不同角度来商讨。我可以为你们推荐合适的教授一起商讨。”

  “咦?”两个女孩齐齐发表疑问。

  “如果从‘进化论’的角度来商讨,你们应该向遗传基因系的曾教授讨教,他大概会告诉你们:人们所认识的鸡是从某种鸟类进化而来,而那时候鸟与鸟蛋已经同时存在了,所以说鸡与鸡蛋同时出现。”

  “……”

  “如果从‘宗教’的角度来商讨,你们应该向灵魂唯心系的Rose教授讨教,她大概会告诉你们:所有事物都是上帝创造的,其中包括鸡与鸡蛋、鸟与鸟蛋。所以说鸡与鸡蛋同时出现。”

  “……”

  “如果从‘政治’的角度来商讨,你们应该向历史系的JM教授讨教,他大概会告诉你们:月亮都可以说成是奶酪捏的,那么鸡与鸡蛋出现的先后顺序就取决于个人权力大小、个人态度以及周边关系等复杂的政治因素。”

  “……”

  “如果从……”

  “啊!谢谢!谢谢学长!”这样子的问题商讨,真是不得了了!凌嘉岚连忙道谢,拉起许唯伊便猛奔而去。

  许唯伊可不满意,她的爱情战役第二步战略还没有取得胜利呢,怎么能跑?许唯伊一边抗拒被拖走一边继续发表疑问:“学长!我只想与你商讨,你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抱歉啊!条件不足,无法回答。”

  “那……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啊!”终于彻底消声了,大概是凌嘉岚捂住了许唯伊的嘴巴吧。

  圣左岸笑笑,转身继续前往目的地,走着走着,他停住了脚步。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要争论这样子的问题,是非常无聊的。与那两个对自己别有用心的女孩子争论这个无聊问题,应该是非常郁闷的事情。

  但是,他刚才居然很有兴趣地顺着这个问题开起玩笑来。而且,看着那两个年龄其实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孩一脸尴尬的样子,感觉很好玩,很轻松,很想大笑出来。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轻松有趣呢?为什么自己想要笑呢?

  自己感到奇怪的圣左岸,迈动步子,继续向前走。

  才走了十多步,走廊柱子后忽地冒出另一个女生。

  “哇!”一直维持优雅师长形象的圣左岸,在看到眼前女生的脸庞的瞬间,吓了一大跳,甚至惊得后退几大步,还差点扔了手里的教案。

  “HI!小圣,高中部的氛围有趣吗?”眼前的女生一脸笑意。她披着齐肩的直发,直发修剪得异常整齐,一丝参差也没有,乌黑的头发上还挑染了几缕蓝色,骤增了时尚感。居然是许唯伊曾在温室花房里相遇的那个喜欢写小说的学姐。

  “莫简言!原来是你啊。”圣左岸马上恢复自己的仪态。

  “是的,正是我。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

  “你应该知道,我的真正目标是当大学部的授课老师,而不是跑来这里与中学生们扯最表层的生物知识。”

  名为“莫简言”的直发女生抿嘴而笑,明知故问:“哎呀,是不是某人修改了你上交的申请书,把大学部改成高中部?”

  圣左岸咬咬牙说:“是的,被偷偷地修改了,还加了理由,说什么‘应当接触同龄人的校园生活氛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

  “知道啊。就是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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