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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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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思索他可曾也对我这般笑过,思来想去,他在我面前,始终眼含暖意,像是一场动人的春潮,霎那间百花齐放,绿草如茵,空间中都含着一股熏香,令人回味。 袁娇到底有些失望,我在桌下踢了他一下,他不动声色得看书,却也踢了我一下,嘴边有抹隐隐的笑意,仿佛霎那间,桃花树上的桃花,粉红成海得开放于一片绿色之中,整山整山得迷人眼。 那天中午,我跟叶知秋坐在医大花园里的小石凳上啃馒头,我把他啃一半的馒头抢过来咬下一大口,他啃着残留我口水的馒头,我们相视一笑,红晕爬上了脸。 其实倒真的不是我们俩穷,我包里甚至有一张百元大钞,但是我不知道那个袁娇是否懂“情调”一词的含义。因为爽朗的天空,散漫的云朵,火红枫叶下我们嬉笑的脸,以及手中白花花微甜的馒头,无处不阐释着“情调”一词。 第四十朵 我去A大的次数多了,叶知秋的同学朋友逐渐认识我,我开始偶尔参加他们的聚会。读医的人生活辛苦枯燥,少有乐趣,男生们眼红我和叶知秋双进双出,好似枝桠上那两只比翼双飞的小鸟,都嚷嚷着让我帮忙介绍外语系的女生。 我自然要笼络叶知秋身边的人,于是发挥出了极佳的游说能力,组织了几次爬山活动,还真撮合了一对。 庄子然和叶知秋室友孔子沐。 这两个人几乎是以哈雷彗星撞地球的速度好上的,令人咋舌。两人的名字都与古代大家搭上点关系,从名字的逸事聊到美国总统养的狗,再从狗聊到野生动物保护,聊着聊着,就边聊天边牵手了。 我有时回想我和叶知秋之间过去两年的种种,时常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错觉,但兜兜转转,我总算能站在他身边。这过程很辛苦,我挖空了心思,待尘埃落定后,有些羡慕别人的一路顺利无波无澜。 有次吃饭散场后,叶知秋牵着我走在那一对后面,我瞧着前方路灯下那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他们已经悄悄拐进漆黑的小树林谈情去了。我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心上酝酿很久的酸泡浮出来了。 我转头责问叶知秋,“叶知秋我讨厌你,你看看前面两个人,两个礼拜前谁也不认识谁,两个礼拜后就手拉手呢,可我们呢?我们拖了两年!我讨厌你。”发完牢骚,我就嘟着嘴等着他讨饶。 他确实有些懵了,困窘得望着远去的二人,而后倏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低下头额头贴着我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面颊,“笨蛋,没有牵并不代表不想。还记得高三回校填志愿,你蹲在走廊上哭的那一天吗?” 我红着脸等他接下去说话,看着他眼里的星星盈盈亮亮,那颗星星就是我。 “那天我第一次牵你的手,放开你的手下楼梯的时候,我问自己,为什么时间不能更久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我痴痴望着他温柔的浅笑,彻底淹没在他黑色的柔情里,而后我猛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他,任由自己沉沦在他静水流深的爱里,“你知道他?那天我也在讨厌你,为什么牵起我就马上放开,我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属于我一个人。” 他抱紧了我,吻了吻我被风吹乱的微长的发,在我头顶舒朗一笑,“笨蛋,很久以前我就属于你了。” 秋月旖旎,桂花飘香,我永远记得风中的他轻轻说,“笨蛋,很久以前我就属于你了。” 日子悄悄在指尖溜走,没有忧伤。我妈常常会时不时发短信关心叶知秋,寒流来了,发短信要我俩多穿衣服,晚上多添条棉被。那时我和叶知秋在图书馆自修,几乎同时收到她的爱心短信,但我妈人格分裂,发给叶知秋的短信是:小秋,冷空气来了,被子够不够暖和?阿姨给你和桃花买了上好的真丝羽绒被,什么时候过来拿,顺便再来尝尝阿姨最近学的煲汤,阿姨就信你的品味。 发给我的只有六个字:滚回来拿被子。 那天中午,图书馆的休息区,袅袅的咖啡雾气温热我们的脸,我懒懒靠在叶知秋的肩膀上,比对着我妈给我俩的短信,口气有些酸,“这就叫有了女婿忘了儿,叶知秋,你丈母娘的热情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哦。” 叶知秋揉着我的发,嘴里小声喃喃,“咱们要盖情侣被了。” 我不禁揶揄他,“是呀,瞧你有个多体贴的丈母娘。” “谁说不是呢?” 丹桂飘得更远,校园里萦绕着那沁人的香。秋色已深,叶知秋也越来越忙,常常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饭都顾不上吃,常常是我拎着一大袋的饭菜带到实验室给他,顺带也帮他同学,刮风下雨从不落下,人心更向着我了。 我那么风雨无阻,一是担心叶知秋的胃饿坏了,二则是收拢人心。我不会忘记袁娇每天都与叶知秋在一起,一起小组讨论,一起功课难题。有时我更羡慕袁娇,我知道叶知秋很优秀,却不能全身心体会他优秀努力的一面,那是他在大多数人面前展示的一面。 哪怕他所有的柔情和倾心只独属于我一个,我依然羡慕那些能见识他优秀一面的人们。 我是个贪心的女人,每次在实验室门口见到他为自己的理想忙碌时,我总是移不开眼。 我遇见袁娇几次过,大概是读书辛苦,娇娇小小的脸,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却依然挡不住眼底下一团乌黑的黑眼圈,朝我腼腆笑笑,人就不见了。我想她宁可去见一见泡在甲醇里的尸体,也不愿意见我。至于陆蕊,除了时不时爱出风头,三不五时骚扰叶知秋外,倒是没有太折腾,我想,叶知秋一定是对她说了什么,这才让这小女孩收敛了满身的锋芒。 日子顺心,我跑实验室也更勤了,就连实验室的老师也熟悉我,一回生二回熟,我跟老师抱怨自己命苦,任劳任怨不说,我跟叶知秋的爱情还是用福尔马林浇灌出来的,我算是为了人民的医疗事业牺牲了。老师欣慰得竖起大拇指,封你当A医大第一模范家属。 我问老师,“老师,能给发个证书吗?” 老师拍了拍桌板,“得,老师这就打牛皮癣电话做证去,费用从叶知秋的奖金里扣啊。” 我一脸鄙视,“老师,抠成您这样,也怪不容易的。” 老师那千年才变一次的秀才脸,灿烂得笑了。 自打我和老师熟到“我不吃他递过的零食他就生气”的地步后,老师爱屋及乌,对叶知秋和他的同学更好了,我的江湖地位就此奠定。 叶知秋忙完了一阵后,正逢我生日,我们俩商量了一阵后,决定去山上看星星,对着星星唱生日歌。 那个星夜,秋寒挂在树梢上,落叶间,一轮明月当空,几颗星星远远近近得放光,引诱我们袒露心中的星语心愿。叶知秋拿出事先买好的小蛋糕,把星星当蜡烛,在星光中许下心愿,然后我们对着星空吹气,一颗泛黄的星辰眨了眨眼,似乎是接收到了我们的心愿。 手机里播放着舒缓的萨克斯歌曲,夜空下,我们彼此抱着旋转,再旋转,在拙劣却悠扬的音乐中,浪漫起舞。 山上回来以后,冷空气再度驾临A市,乌云密布,看起来要下大雨。我忙着考了一天试,刚回到寝室穿上拖鞋,马上接到孔子沐的电话。 “桃花,怎么做人女朋友的?叶知秋病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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