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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但任何人的暧昧气息,都不能让我为之侧目了,因为,我又找到了苏长信。苏长信,等我毕业的那一天,你会来接我的是吗?你会紧紧抱住我的,不再放开的是吗?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是吗?

  苏长信,我要把自己交给你,在不久以后的将来。你是我的天空,我是你的大地,你是我的细雨,我是你的草坪,你是我的水,我是你的鱼,我们不会再分开,就是这样。

  我爱你。

  暑假里,西米露只在家呆了几天,就匆忙回到成都了。李乐在一家很大的酒吧驻唱,他开始自己写歌,还有了自己乐队。他租了一套房子,西米露和他住在一起。

  西米露说,他终于不再逃离和闪躲,他终于逐渐自信。

  我说,那祝福你,亲爱的。

  突然,西米露说,糖果,我看到了你写给他的信。

  啊?

  我想解释,我要解释,我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西米露,在我写那些信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流浪歌手,而且我也没有爱上他,我只是,只是……

  可西米露她伸出手指,放到我的嘴唇边,说,嘘……

  她说,我确信,他一直爱着我,我也一直爱着他,这就够了。

  但我看得出来,她仍有疑虑,那层薄薄的膜,仍旧横亘在我们中间,捅不破也拂不去。

  整个假期,我都在反刍一首词,《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髻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遥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十四、那么,和他做爱呢?

  2001年8月24日,我们迁往了传说中的,属于自己的,风景美丽又充满现代化气息的,真正的学院所在地。从这天起,学院的官方称谓,便逐渐被一个新的民间称谓所替代了。我们都喊它:风舞学院。

  风舞学院在哪里?偏远山区三百六。

  从市区出发,坐2个小时客车,抵达一个落满水泥灰的小镇。镇旁有渡口,只需8毛钱,便可乘渡轮过江,然后再坐半小时乡村小巴,步行10分钟,伟大的风舞学院,就展现在你眼前了!

  从尚未完工的校门往里直线迢望,只见树木葱茏,一座大山伫立于视线尽头。

  学院建立在某大型机械厂的废墟之上,昔日繁盛依稀可见。

  废弃的花坛里种着蔬菜,厂房里堆着稻草,断垣残壁上还有“工业学大庆”字样,某些橱窗里,还贴着“1985年先进标兵”,曾经的游泳池里,有孩子光着屁股在放牛。

  它远离城市,一面环山,三面农田,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牛羊往来,几乎与世隔绝。迎接我们的,是几头被农民赶着,抖着肥肉,从校园里招摇而过的猪。

  阳宝说,命运赠送礼物果然不按照书本啊。

  一位父亲说,嗯,跟当年上山下乡很像嘛!毛主席说,知识青年就应该到农村去!

  一位姑娘说,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着的,作为牲畜的猪呢!

  这时我和阳宝都喜欢着村上春树,一致认为,《挪威森林》里面那个精神病人疗养院——阿美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学校人虽少,但面积大,分布散,不便于管理,而且一到周末,行政楼的上班族们,都得返城过周末,所以接下来的三年,基本上,都是放养了!

  这个秋天,我身高163cm,体重56kg。宿舍的姐妹还共同创造了意念减肥法,就是,每天像打坐一样,闭上眼睛冥想,这里也苗条了,那里也苗条了。

  我希望站在苏长信面前的我,美丽又自信。

  来了一批新生,他们愤懑漫骂失望之后,终于放下行李,铁心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文学社要招新社员,出新刊,我还想找人接班,这条一腔热血纯粹真诚的文学路,得有一腔热血纯粹真诚的人来做,而我,想写小说,想赚稿费,去看望苏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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