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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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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天,夭夭的脸色很红润,我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不知名的情感灼烧了夭夭的内心,夭夭对冯小北的称呼调整为小北。那一年倒数第二天,日历页码上就剩下两个数字,夭夭约了我和小诺在北海的咖啡厅小聚,夭夭的眼神像火一样明亮着,夭夭说“小北从上海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不少吃的”、“小北说下次去哈尔滨的时候一定会带上我”、“小北说海南的空气像混合了香奈儿五号的香水”…… 小诺打着哈欠,一边喝着浓烈的咖啡,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手表,瞄着咖啡厅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我转着手里的咖啡杯,听着谈兴正浓的夭夭,在我看来,夭夭的眼神有些危险,因为我总会想到冯小北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夭夭神秘兮兮地看着,压低声音:“十八,这次小北回来都没告诉他老婆,他只告诉我了一个人……” 我实在忍不住了,看向夭夭的眼神:“你想说什么?你觉得他不告诉他老婆告诉你是你的荣耀对吗?他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虽然会装着不在意但心里会窃喜对不对?问题是,你是他什么人?” 我想夭夭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那丫头当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黑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只是朋友,朋友知道吗?你总会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你,你这是嫉妒!” 我苦笑:“我干嘛嫉妒你?” “当初冯小北同时认识我们三个人,现在冯小北只跟我一个人联系,那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喜欢艺术,所以你们根本就是嫉妒!嫉妒小北平时没有跟你们联络,哼!”夭夭的反应太大了,竟然拎着包起身就走,咖啡厅门上铃铛被夭夭推门的时候撞得哗哗响。 小诺着急地拽着我:“呀!咖啡钱!死丫头说好了请我们喝咖啡的……” 小诺这么说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别人说请你的时候,千万别惹火了对方,不然,谁付账还不一定呢。 那天,风很大,我和小诺摸索了老半天,终于从口袋中找到咖啡钱,还剩下了一些钱,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啤酒够劲儿,又跑去路边的便利超市买了两听啤酒,然后一边喝着冰冷的啤酒一边在冬天的风里走着。 小诺无所谓地摇头:“十八,你别管夭夭了,女人总得失去点儿什么才会学会后悔,不然没戏。” 我被啤酒呛了一下,或许小诺说对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当女人陷入感情的时候,最先失去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她会把某些感情当成专属,更会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当成最近的假想敌。所以我认识的好多女人,婚后活得都孤独,因为她们的生活,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好好看着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 马路上的塑料袋,被风吹得高高,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我转脸含糊地对小诺说:“真希望夭夭好运。” 小诺晃着啤酒罐:“那么我呢?” 第十三章 三生石:当一样东西成为回忆,你想它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因为再也得不到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雪一边下一边化,满地的泥泞。以前阿瑟在国内的时候,每一年的最后一天,阿瑟都会带着我们守夜,那时候没觉得守夜有多么快乐,但是现在这些都成了回忆,当一样东西成为回忆的时候,那么你想它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那是因为再也得不到了。 小由倒是打电话给我,说是新年第一天去酒吧涮夜去,说是剪荦荦请客,三十五元的酒每人只准要两杯,多了自付账。 小诺给我打电话,说是在国贸桥地铁等我。 上午十点半,我到了国贸地铁,天气昏昏沉沉的,我自己也感觉昏昏沉沉的,小诺穿得跟粽子似的,在国贸地铁的位置真的很鹤立鸡群,小诺牛仔裤的双腿紧得都有些迈不动路了。 小诺非常紧张地看着我:“十八,我脸上的腮红明显吗?唇彩的颜色是不是太重了,我要是戴着墨镜会不会更好一些……” 我很想跟小诺说,你都多大了?还玩儿网恋这种玩意儿。 我忍住了,从大学开始,从小诺喜欢的第一个人开始,小诺的爱情就和她的打扮成反比了,她还真是没怎么正经打扮过自己,我甚至都开始忽略她的性别。我用手把小诺被风吹散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笑:“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不用带墨镜,你眼睛本来就好看。” 小诺打了个寒战:“是……是吗?好,好冷……” 我奇怪地打量着小诺:“怎么那么冷?” 小诺搓搓手:“年纪大了,有点儿,穿不上了,就没有穿毛裤……”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小诺的屁股,想看看她穿了多少,小诺推开我:“注意点儿场合,这儿好多人看着呢?” 小诺指指星巴克咖啡厅:“我们约好在那儿见面的,他说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 我跟着小诺的身后,进了星巴克,里面的人稀稀落落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浓味道,有点儿让人上瘾,我使劲吸吸鼻子,跟着小诺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小诺说时间还早,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 我无聊地看着星巴克窗外,一个外国的小女孩,戴着超级可爱的帽子,像一只胖胖的兔子,手里拿着一个麦当劳的玩具,被她妈妈牵着手走着,脚下的雪水溅到卡通裤子上。小诺在我旁边嘟念着是不是手机坏了怎么会一个信息都没有?小诺的紧张让我感觉可笑,大家都不是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的小女生了,老女生也会紧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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