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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喂!你现在长出息了啊,居然敢损我!我能得罪他们什么,不就是欠点银子嘛,再说了,当时你不是都已经帮我还清了……”

  她手舞足蹈,说得很兴奋,大有打算集合一群人好好剖析下这件蹊跷事的趋势。苏步钦则完全不为所动,她四哥得罪了谁与他无关,那个王总管是死是活是聋是哑他不关心。准确来说,他很累很无力,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姚寅的生意你懂吗?”他声音微凉,很轻,却有足以让姚荡闭嘴的气势。见她摇头,他哂笑,“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就别自寻烦恼了。去洗手,准备用膳了。”

  “咦?那是什么?”她听话转身,正打算离开,一抹不该出现在苏步钦屋子里的亮红色狠狠抓住了她的视线。

  她走近那尊小小的泥娃娃面前,想拿起来瞧,又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地摔坏了,索性弯下身子,歪着头,定睛端详了起来。

  “旦旦说是兔爷。”他看向那尊“兔爷”,忽然觉得它的存在是种讽刺。

  “兔爷?!你买的哦?买这个做什么?这是人家姑娘家中秋祭月用的吧。”不得不说,这个兔爷做得真不地道,他要不说,她还以为是只彩色团子。随口问出的话,很快堵住了她自己,顶着心口那股窒闷感,她狐疑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干笑着问:“……该不会是要送给哪个姑娘吧?淑雨?”

  “送你的。”

  “啊?”他的回答,成功让她呆滞了。

  偏偏像是觉得还不够,他非要再补充上那么一句,让她深刻感觉到什么叫受宠若惊,“我……第一次送女人东西,不懂怎么挑,你若是不想要……”

  “要要要!当然要!”她护宝似的捧起那尊兔爷,笑弯了眉眼,毫不掩饰那股子爱不释手。左右环顾了圈,找不到布把它包起来,她索性扯松衣襟,把那东西塞进怀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你送兔爷给我,是想说把自己送给我?”

  “……”姚姑娘,你想太多了。要是从前,他可以淡定地回她这么一句,现在,他几乎脱口就想承认。

  然而,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是”,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来,视线所触及到的景象,让苏步钦硬生生地吞下所有冲动。

  他抬起指尖,撩开她松垮的衣襟,半眯的眸子牢牢锁住她细白的脖颈。原先上扬的嘴角弧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唇线和近乎凛冽的眼神。

  “怎么了?”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气息,姚荡愣了愣,放低声音试探性地询问。

  “姚寅带你去哪了?”良久,他缩回手,也拉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颈上那抹不太寻常的红印。

  “就巡视商铺啊。”

  “仅此而已?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姚荡心虚地移开视线,以为掩饰得足够好,可一张嘴打结了的舌头还是出卖了她,“没、没有啊,能有什么、什么特别的事……”

  不等她把话说完,苏步钦伸手拉过她,动作有些蛮横,一直将她领到铜镜前,他扳过姚荡的身子,逼着她直视镜中的自己。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忽然动手撩开她的衣襟,让她的视线可以清楚瞧见自己的脖子。

  “你应该不会想说这是蚊虫叮咬出来的吧?”他也不想满口呛酸之意地质问她,然而,那道显然是经由吸吮造成的痕迹,狠狠刺着他的心房,他连呼吸都觉得肺叶在抽痛。

  苏步高没有说错,这对兄妹都不单纯,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他们俩拿捏在手心里玩弄。

  “不是,这个是……是、是四哥他……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很正常的兄妹关系……对!很正常,你不要乱想也不准乱说……”

  “不准乱说?怕坏了姚寅的名声?的确,和自己妹妹做那档子事,是不该张扬出去。”他很叹服,她急不可耐地解释并不是生怕他误会,而是担心连累姚寅的盛名。

  “都跟你说了不是!”

  “你可以不用解释,我没兴趣知道了。”他承认是没勇气去听她详细赘述。

  这算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自行将她定了罪。她有无数烦躁想要尝试跟他讲,可他根本就不屑听。姚荡眨了眨眼睛,干涩的眼眶刺得她眼睑泛酸,呆看着苏步钦撂下话便抬步离开,那丝从背脊里透出的冷漠气息,让她惶然。

  是他变了还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从前认识的苏步钦,不会莫名其妙生她的气,不会无端对她耍个性,更不会想走就走丢下她不管不顾。

  “你要去哪?我陪你用晚膳呀。”她回过神来,追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尝试着放低姿态去撒娇。

  他是有脾气的,没办法宽容大度到不去介怀,可他更没办法在面对这样娇嗔讨好的她时表现出无动于衷。衣袂间的拉扯,困住了苏步钦的脚步,他垂下眼帘,瞥了眼她那只紧紧攥成拳头的手,衣料在她掌心被捏出了褶皱,就仿佛他那颗蠢蠢欲动不再安分的心,被她随意把玩,甜味总能盖过痛感,让他盲心盲眼地甘之如饴。

  “当初真不该把你接进钦云府。”他低叹了声,掰开她的手,用掌心牢牢包裹住。

  如果没有那个开始,也不会有现在的后续,免去为难免去纠结,他可以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苏步钦。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否认他在乎她,很在乎。

  这感慨在姚荡听来满是悔意,他在后悔招惹了她,就像外头那些人一样,都把她视作麻烦,是该避之不及的。

  卡在彼此之间的言辞误会没能解开,姚荡本想把话问明白,神出鬼没的旦旦忽然闯了进来。

  “呃,爷……打扰您了?”又旦急匆匆地没有敲门,眼见门虚掩着,便索性直接跨入。眼前的画面让他收住了脚步和莽撞,皱起了眉头。

  “还好,有事?”

  “是有些事。”他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姚荡。

  “去书房说。”苏步钦立刻会意,“你先去用晚膳,那些糕点拿去房里吃。”

  “哦。”姚荡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同样是因为有事而抛下她,却是截然不同的滋味。

  她不会生四哥的气,可以体谅他的忙,懂得自娱自乐不去打扰他。可她气苏步钦,气他每次都把话讲得云里雾里,让她摸不到猜不准,若即若离的姿态,让她想入非非却又不敢轻易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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