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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行了,别磨叽了,以后你别总呛我我就满足啦。我得赶快回家,咱们哪天再聚。”说完,司海晨向他们摆摆手,上了车。

  吴俊宁送他到车门边说:“太谢谢你了!”

  司海晨冲他笑了笑,说:“没什么,赶上了,都是缘分。”

  叶婉晴和吴俊宁看着车的背影,心中思潮翻滚,充满感激。

  十二

  吴俊宁兴冲冲拿着档案来到三中办接收。

  三中的人事科长看他拿出档案,非常惊讶,问:“档案怎么会在你自己手里?你这样我们不能接收。”

  “为什么?”吴俊宁惊讶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按组织原则,档案必须公对公转交,我给你开接收函,你交给学校,档案必须由学校转给我,一入个人的手,档案就作废了。”

  吴俊宁如头上挨了一闷棍,立时蒙了,急忙说了档案被扣的事。人事科长问,那你的档案怎么拿出来的?

  吴俊宁嗫嚅着说找人帮忙办的。人事科长说要是这样,你的档案在省人事部门都不清不楚的,我们就更不能接收了。

  吴俊宁立刻给叶婉晴打电话,叶婉晴急忙跑到三中,要见刘校长,可刘校长出差了,叶婉晴没办法,想司海晨在人事处,肯定对人事方面的程序了解,便给司海晨打电话。

  司海晨说,按程序是这样的,可也不至于那么较真儿呀,学校不是已经同意接收了吗?档案拿来就可以啦。是不是他故意卡你想收点好处呀?

  他想了想又说,我给你开一张省人事处的证明,说明特殊情况,你再赶快把档案返回学校,按程序走。

  这时,司海晨因为偷拿档案已经受了公示处分,但他还是想办法为叶婉晴开了证明。叶婉晴拿着这张证明又到三中人事科。人事科长说,你这个情况,我们可不敢做主,你先放这儿吧,等校长回来再说。叶婉晴问校长什么时候回来,人事科长说不知道。

  叶婉晴心急火燎,又给徐主任打电话,说了这些情况,好容易打听出刘校长的手机号,可总是打不通。

  叶婉晴和吴俊宁几乎每天都到三中,希望能听到刘校长回来的消息。终于有一天打通了电话,是秘书接的,说刘校长已经回来了。

  两人急忙赶到三中,刘校长却不在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多了个女秘书。女秘书端庄秀丽,态度和蔼可亲,亲切的笑容让他们忐忑的心安定许多。女秘书微笑着说:“别急,要不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帮你们找找,通报一声。”

  两人站在门口,一会儿,女秘书回来了,向他们走来时,依然满脸微笑,让两人禁不住满心希望。她把手里的牛皮纸袋交给吴俊宁,说刘校长正忙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转身走了。纸袋上没有任何印刷文字与标记,吴俊宁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信封,信封里,是曾经送给校长的两万块钱。

  十三

  当晚,吴俊宁发起了高烧。

  烧到三十九度多,脸红得像烙饼,叶婉晴急忙把他送到医院打点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针还插在手上,人就昏睡过去,眉头在睡梦里也蹙着,有时会哼哼两声,不知是心里难受还是烧得难过。

  叶婉晴守在床旁,为他擦去脸上的虚汗,看他睡了,轻轻站起身,走到窗旁。折腾了一天,她自己也疲惫不堪,但却没有一点睡意,她的脑袋像开了锅一样无法停歇,她皱着眉,翻来覆去琢磨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疏漏。

  现在只有一种解释,档案一直过不来,名额让人家给顶了。

  这就是命啊,好像注定他俩就是命运多舛,遇到谁都没有回天之力。下一步怎么办?再想找这样的好工作,太难了。

  第二天早上,吴俊宁醒来睁开眼,发现叶婉晴趴在床边睡着了,身下压着被子,几根发丝搭在脸上,朝阳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她明显有些憔悴,脸颊上映着柔和的阳光。

  看着她的脸,忽然,吴俊宁特别特别内疚。无数细节涌入脑海,她为自己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太多了,想不过来也记不过来,可自己拿什么来回报她?如果没有自己,她不知会比现在好多少倍。

  这个念头一出现,立即像在心中扎了根刺,即使他努力想忘了它,刺还是深深扎在肉里,引起一阵阵刺痛。司海晨的形象立刻出现在眼前,剽悍冷静,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气势逼人。这个世界上有种男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他们手中,而的确是,他们往往是中心,在事物的发展中举足轻重,更容易让女人得到幸福。

  叶婉晴睁开眼,直起腰,看吴俊宁正定定地看自己。

  “咦,你早醒啦?睡得好不好?”说着抬起手臂伸了伸腰,站起身,摸摸他的头。

  “还行。”

  “嗯,好像退烧了,都瘦了,我去给你端点水洗脸。”

  “不用,我自己下去吧,你上来躺会儿。”

  “没事,躺着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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