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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鸥爱说爱笑,性格直爽,很有北方女孩敢爱敢恨的刚烈,人缘特别好。有一阵儿,司海晨和管院一个叫孙蒙的女孩暗度陈仓,林晓鸥被蒙在鼓里好长时间,后来知道了,立刻对司海晨大打出手。这一架打得极其轰动,据说林晓鸥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砸司海晨,最后抱起宿舍电视机当炸药包向司海晨猛撞,绝对的视死如归。司海晨又是赔礼又是赔钱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好不容易才和她重归于好。

  因为参加学校的英语竞赛和英语话剧表演,叶婉晴没少和林晓鸥接触,从心里,叶婉晴一直很欣赏林晓鸥的个性。

  大家热热闹闹地干了杯酒,林晓鸥说:“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罢,告辞走了。

  林晓鸥出了门,郝帅不怀好意地奸笑道:“呵呵,看得真紧哪。”

  四

  司海晨是班长,又是校学生会主席,和叶婉晴还有另一层大家都知道的特殊关系,就是大一时,司海晨曾给叶婉晴写过一封情书。

  叶婉晴浏览过后,把情书扔进了垃圾筒。司海晨望眼欲穿等了一个星期,实在熬不住了,跑来问叶婉晴。当时叶婉晴正独自一人在班里专用的小教室看书,他期期艾艾说明来意,叶婉晴抬头看了看他,客客气气地说,不合适,也不可能合适。

  没等司海晨再问,她收起书走了,把司海晨弄得灰头土脸的。

  从此,两人心照不宣,表面关系仍是平平常常的好同学。

  其实叶婉晴没骗司海晨,从第一次见他起,叶婉晴心里就有了硬伤。

  从小学到高中,叶婉晴一直是学校的佼佼者,以理科总分第一考上这所重点大学后,她满怀信心地想竞争班长和学生会主席,没想到报到第一天她就失望了。

  报到的那天,人特别多,大家刚进校园,不熟悉各方面的手续,再加上帮老师负责接待的学生又没经验,学生家长也跟着掺和,人多嘴杂,乱七八糟。

  她挤在人堆里,心想,学生们最好能分专业自己先集中起来,再选出代表集中办理。于是她就主动喊:“大家别挤在楼里了!咱们出去自己把专业分一分,选几个代表。”

  可她声音太小,人声嘈杂,近处的听不清,远处的又听不到。这时,身旁一个高大男生猛地一挤,两手一按别人的肩头,就站到窗台上,大喝一声:“大家静一静!都别说话了!”

  听到那声喊,叶婉晴才知道什么是小时候评书里描写的那些超级英雄们的炸雷似的一声喝,能喝出这么大的声音,一定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中气十足,还不能是男高音。

  大家,包括接待的老师,都吓了一跳,走廊里马上静下来。那男生,也就是司海晨,继续喊:“大家现在都出去,在楼前,学生分专业集合,家长别和学生站一块,在旁边等着,咱们分专业集中办理!快点,现在就往外走!快往外走!”

  司海晨高大英俊,站在窗台上更是高高在上、卓尔不群。接待老师反应过来,喊:“对对对,快往外走吧,分专业集中!”司海晨从窗台上跳下来,吆喝几个高个儿的男生连推带拥,很快大家都出了大厅。

  出去后,司海晨找了几个同学做老师的帮手,又组织本班同学一起搬行李。有辆小车是专门送司海晨的,司海晨就让司机帮助拉行李,让当天班里所有报到的同学都沾了他的光。

  搬完行李后,叶婉晴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爸爸正和几个家长围在司海晨和小车司机身边,向他们道谢。

  爸爸穿着洗褪色的旧蓝运动衣,洗破裤角的旧蓝裤子,沾着土带着灰,像是烧开水的校工,和衣冠楚楚的小车司机站在一块儿,成了鲜明对比。爸爸面对着小车司机和司海晨,背有点弯,腰有点弓,正笨拙地说着什么,脸上全是谦卑感激的笑容,小车司机漫不经心地点着头。那一瞬间,叶婉晴只觉得从头到脚开始发冷、僵硬,只剩下心一抽一抽地疼,一个词痛苦地出现在叶婉晴的脑海里——卑微。

  她返身快步跑上楼梯,在宿舍楼里胡乱转了许久。她发现人与人之间是多么不平等,即使有知识,也不能和高贵划上等号。父亲对司海晨致谢的那一幕在她心中划下了一道重重的伤口,并在伤口里永久埋下异物,让她一想起来,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就从那一刻起,她无法再以父亲为骄傲,虽然她那么爱父亲。

  她并不是直截了当恨司海晨,她知道这是每个人的命运,和司海晨没关系,可就是有恨。这是一种压抑在内心深处错综复杂的情绪,有突如其来的、她不愿承认和面对的自卑、失落与无奈,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生平第一次意识到男性强壮身体带给她的强烈威胁。

  她不止一次地想那天的情形,为什么司海晨那么快那么轻而易举地窃取了她的组织判断能力,而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众?

  是因为他俩力量的悬殊。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没那么高的个头、没那么大的嗓门和力气把她的思想清晰地表达出来。

  她第一次意识到,当竞争取决于力量时,对一个要在男权世界和男人竞争的女性将会多么艰难,到目前为止,力量仍是这个世界解决问题的最有力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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